这算是我人生第三次坐在警察局里。
我一从医务室里清醒后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穿着制服的警察,他们问了我就将我稀里糊涂的带回来做了笔录。
我头痛欲裂,狠狠抓了把头发,记忆与过去重合,他们一口一个死者,问的是周立,却令我想到了陈淼。
"请问你和周立是什么关系?"/"请问你和陈淼是什么关系?"
林听"我是她同…不是,我是他老师。"
"你亲眼目睹了花盆砸中了死者是吗?"/"死者出车祸时你在哪里?"
林听"嗯…"
我舒了一口气,
林听"这…应该是意外。"
"我听学校的同学说已经是第三个花盆砸在那个位置了。"/"这瓶安眠药是你的吗?"
我拼命的按着太阳穴,无法张嘴说话,警察对视一眼,换了种说法:"林小姐,听说是你跟学校反应花盆的情况的,请问你知道这是谁放的吗?"
林听"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敲了敲脑袋,红着眼看向面前的两个警察,深吸了一口气:
林听"你们应该去调查,什么指纹啊监控啊,而不是一直追问我!我只是觉得这有安全隐患所以跟学校报备了!换做是别的老师也会这么做,我从来没有问过人是谁把花盆种在窗户口的!"
"您先别激动。"女警皱着眉,递给我了一杯水。
我一口气喝得见底,才慢慢冷静下来,我捏着鼻梁,重新抬起头。
林听"不好意思…那一幕太可怕了,我忘不掉…我是个新老师,教书没几个星期,我知道的就那么多,你们能别问了吗?"
警察又面面相觑一阵,其中的男警皱眉道:"希望你能再回答我最后两个问题。"
我叹了一口气:
林听"你说。"
"第一,你和死者的师生关系怎么样?"
林听"不好,他不尊重我。"
"第二,他平时和谁有过矛盾吗?"
林听"多了去了。"
我蹙眉看向他,
林听"他经常欺负弱小,捉弄老师,除了那个小团队没有几个朋友。"
"好。"男警点了点头,给了旁边的女警一个眼神,女警递给我一张纸一支笔,男警说道,"麻烦您将班里和他发生过矛盾的同学名单记下来。"
我看着面前的白纸,脑海里蹦出几张脸,为了能早些从这个让我惶然不安的地方解脱出去,我毫不犹豫的拿起了笔。
段宏文
郑笑笑
杨志
王茹一
边——
笔尖顿了顿,警察发现了我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林听"没事。"
我若无其事的将那个名字补充完成。
边伯贤。
我将纸笔还给警察,有些不耐烦:
林听"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但是麻烦您这段时间手机随时开机,方便联系。"
女警起身送我,我刚走到门口那个男警又叫住了我:"这个边伯贤是不是那个坐轮椅又看不见的小孩?"
我蹙着眉心点了点头:
林听"对,虽然他和周立发生过矛盾,但是一直是被欺负的那一个,这个小孩很善良。"
警察点了点头:"好的,辛苦林小姐了。"
学校出了这件大事,不少家长都事先将孩子接回了家,学校各领导紧急开了会议,要求下面的老师闭紧嘴巴,绝对不能将这件事朝外泄漏,主任尤其找了作为第一目击者的我三番嘱咐。
其他的同事却纷纷私底下在微信找我,八卦周立的死状。
一想到脑袋被砸的血肉模糊的少年,我骤然涌上一股恶心,连忙起身冲向浴室吐的歇斯底里。
那两天我滴水未进,裹着被子在床上躺了两天,后被通知周一的课照常上。
协调和调查的事情我不懂也没能参与,只知道进班的时候氛围压抑,班里的人因为周立的死情绪不高,听李宇说,班里的人大部分都被警察问过了话。
边伯贤除外。
我看向角落低头用指腹读书的少年,他似乎不受影响,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与班里的恐惧相隔开。
警察没有例行询问边伯贤自然是因为他是个残疾人,别说拿起花盆跑上楼顶,将花盆放到天台的边缘了,他连普通的站立都做不到,再加上他还是个瞎子。
案发的时候,他毫不意外的,还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