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不婚育者（1）

一周前。大晴天。

依莲手托着一包衣服，缓步向公寓楼走来。两层的公寓旁边还有个水果店。

“小娘啊，以来ki及啊。”

明水川的方言。还是听不太懂。不过这句倒是可以听懂，意思是：

小姑娘啊，又来看他啊。

水果店的老夫妇都来自明水川。他们是万敬续的对楼，也算得上是邻居。

万敬续很照顾周围楼房的邻居，在自己的公寓里，都安装了单向透光的隔音玻璃，以防那些歹人追到家里，发生械斗时打扰他们。

如果很晚回来，他的脚步也是静悄悄的。

“大叔”来过这里买过水果。水果店夫妇好像体会到了他的这份小心翼翼。

“他人很好的，别看他戴着墨镜长得凶点，其实很有礼貌呢，也很温和。”

水果店伯伯带着口音，向依莲讲道。

老人嘛。

本来，他们是想撮合万敬续和他房客的，但少女A白天很少见人，作息与万敬续完全相反，便放下了这份心，转而“攻”向白天常来的依莲。

“是啊是啊……对了，店里的木瓜给你吃啊。”

老板娘婶婶附和道，又拿出洗好的木瓜。

依莲的胸前一片平坦。

老人家也是好心。不过，依莲还是婉拒了。

…………

大门玄关处。

“呐，你的衣服洗好了！——真是的，怎么弄得呢？全是那些家伙的血肉！”

依莲数落道。

万敬续尴尬地轻笑一声，不过是用鼻子发出的，听上去像短暂地哼歌：

“嗯～也难免地嘛。”

“若不是张姐，谁会洗你这种奇奇怪怪的衣服。”

张姐，组织的支持者，她负责清理掉衣服上不愉快的痕迹，尤其是万敬续这样的，为藏武器而特制过的衣服。

“呐，自己过来拿！”

依莲把衣服举得高高的，后退了好几步。

万敬续无奈地摇摇头：

“莲娜……”

这个公寓被设计成大门后面还套着小门，小门后才是客厅。大小门中间连着玄关道。

万敬续喜欢这设计。有种别有洞天之感。

此时他正在小门前驻足。

“唉，又不是不能出小门。真是的。——你猜，你现在像什么？”

“嗯……”万敬续托下巴道，“狗狗？”

“不，是反向吸血鬼！”

他俩笑了起来。

依莲玩心大起，她针对万敬续独特的嗓音：低沉，喑哑之中有些酥麻，一边挥举着手臂，装作招财猫的样子：

“你叫几声猫叫吧。”

“喵？喵？喵？？”

对方竟机械式地照做了。同样的招财猫手势。

依莲开心地转了转。

“你上辈子一定是个女孩吧？”

依莲说。

万敬续没有说什么，只是温和地笑着。

…………

一周后。白天。

“柯警官，又有新案子了吗？”

柯警官，SGEO组织的支持者之一。在警察中，会有人第一时间将涉及异能的案件，告知给组织中的监督委员会，再由后者分派给合适的任务小队。

柯警官就是该案件，警方上级派来的案件交接人。

这一次，依莲小队，除了少女A不适合白天行动外，均悉数到齐。

…………

警官呈现了一组极其血腥残忍的图片：

一家家男女主人被杀肢解，两人的那部分器官全都被取走。

而警方至今抓不住凶手。

“门锁未被破坏，凶器是厨房用具。我们在其上取到了指纹，但指纹库里对不上，并且分析了其他DNA痕迹，发现金属含量过多——这是年代久远的样本，才会出现的情况！

“最可恶的是，受害者都是被活着取器官的……”

他沉默了。双手攥紧了拳头。

“熟人作案呢？”依莲问。

“排除过了。”

“那我们去下现场可以吗？”万敬续干脆地说。

“好！”

…………

他们一家一家地前去。在警戒线之后，还能感觉到那股地狱般的滋味。

甘罗带着正太陆呦明给的手套，摸着每一样东西，试图区分出凶手的DNA。

“不行，凶手的DNA变动太多了，不确定他们的人数。很有可能是团伙作案。”

就算是陆呦明，也没办法改变自身的DNA。

“能追踪吗？”依莲问。

“受限了。”

“这些受害者之间有何共同点？”万敬续看着那些白线，问道。

“全是不婚育的情侣。”

“果然。”万敬续道，“这地方我看也很保守。”

“我们应该蹲点了。”依莲说。

大家都认同。

…………

回去的路上。

“话说——”柯警官欲言又止的样子，“队长我们是不是见过？”

“嗯？”依莲疑惑道，“我们不是上次才见过面吗？”

“是很久以前的事。”

柯警官不再说话，似乎沉浸在往日的依稀的回忆之中。

…………

“打探过了，这个城市的不婚育者，有两家十分引人注目。一家浸在流言蜚语中，而第二家，”乔装打听消息的正太陆呦明指了指地图，“位于偏远郊区。”

陆呦明的能力是乔装。跟一般的化妆术不同，他甚至能完全改变身体的身高和声音，性别变化自然也不在话下。这次，是他装扮成老年女性，在同类人中混迹得到的消息。

“喂——别再吃那么多肉了，这家店的厨房大娘都开始盯着我们了……”

甘罗小声地提醒一旁大嚼特嚼的万敬续，心里嘀咕道：

真是的，跟小A那家伙晚上去搓甜品时一个样。

“吃饱了好干活——”万敬续鼓着腮帮说道，咽下食物，他又分析：“偏远地区好动手，但流言多的更容易起到威慑作用……莲娜，我建议分头蹲守。”

“豪！那么，你我一组去郊区，小A和正太一组去另一家。馊罗，你和柯警官做好后勤保障和增援吧。”

这么做，是因为郊区白天也能动手，甚至只需等待主人到来即可，位于闹市之中的另一家，则只能深夜潜入。而少女A却只习惯深夜行动。

至于甘罗，他的体力受信息素释放的影响，不适合长期作战，因而只能自保。

而柯警官……

“不行，我也要去。蹲点是我最擅长的——别忘了我是警察，警察就应该保护人民！”

“但这是异能者之间的问题，我们不希望牵扯其他人。”

然而，在柯警官的坚持下，依莲还是将他编入了自己一队。

根据作案时间的归纳，凶手很有可能在最近几天，行凶杀人。

“看来我们有的等了。”知晓蹲点事件的领导Y先生隔着屏幕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