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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痕检师的离奇现场实录

快穿之故事代理人

你遛弯时捡过矿泉水瓶吗?南方有个女孩就因为这事把命丢了。

我办过一个案子,12 岁的女孩被人活活掐死。

身下被塞满了煤块和树枝,现场唯一的线索就是一枚黑红的指纹。

但比对结果却显示,指纹的主人,一年前就死了。

案件发生在 2016 年 10 月,我至今都记得案情简报里的照片——

煤山的背坡,一个小女孩双臂张开,躺在煤堆上面,双腿弯曲,裤子被扔在三米外,下身被树枝和煤块塞满。

我当时就摔下案情简报,直接打给当地技术队负责人,「有 DNA 吗?」

对方告诉我,击打小女孩头部的煤块就在小女孩尸体、旁边,但上面只有小女孩的血。现场除了一枚指纹,没有提取到其它任何生物特征痕迹。

那是一枚拇指指纹,在女孩脖子左侧的位置。因为煤灰混合着血,才得以保留。

尸检报告也证明,小女孩头部的击打损伤只造成了晕厥,真正的死因是窒息死亡——就是说,有人打晕了小女孩,又用手掐死了她,而且应该是单手。

女孩很瘦小,一个成年人两只手掐,没办法正常发力。只有单手掐,拇指才会特别用力,指甲甚至会抠进皮肤。

而指纹留在小女孩脖子左侧,说明这人惯用的发力手是左手。

我打断负责人的话,大吼起来,「那枚指纹是拇指,左手拇指!这家伙是左撇子!」

办公室里的人都抬头望向我这边,从来没人见过我情绪这么失控的样子。

负责人说:「嗯,是左手拇指,但是......」

对方支吾半天,我以为是指纹没比出来,线索断了,正要继续问,听筒那边的回话,让我头皮发麻——

「比出结果了,指纹的主人叫秦山,但是我们查了,这个人......这个人一年前就死了!」

指纹库里的信息显示,秦山曾因聚众斗殴被拘过,但一年前就病逝了,而且指纹的登记地点还是距案发现场两千多公里的外省。

怎么可能?!一个一年前就死掉的人的指纹,留在了一个刚刚被杀死的小女孩的脖子上。

我拿着电话愣在那儿,脑子一片空白。

我抓起外衣,背包拉链都顾不上拉就要往现场赶。下楼梯的时候才感觉出腿有些发软。

遇上这么蹊跷的案子,我心里其实也没底。只能寄希望于从现场发掘一些有价值的痕迹。

天一亮,我就迅速爬上案发现场的煤山。可我一爬上山顶就愣在了原地——现场,已经没有「现场」了。

小女孩的尸体被法医拉走后,现场虽然拉起了警戒线,但没有留人看守。矿工们两天一夜新挖出来的煤,把「现场」盖了个严严实实。

我和同行的四个民警在煤灰里刨了好长时间,才把警戒线刨出来。看着乌黑的警戒线,我甩了一把鼻涕,鼻孔里都是黑的。

我一把将负责人推到煤山上,指着他的鼻子骂,「你他妈怎么保护的现场!现场呢,被你吃了?」说着,一股燥热冲向鼻子,铁锈味一下蔓延到嘴里。我怕鼻血滴在现场,赶紧用手捂住。抬头,天上的云黑压压一片。

其实我也理解,辖区这么大,各种小偷小摸都得出现场,当地技术队就三个人,确实忙不过来。

我憋闷得厉害,只能绕着煤山一圈圈走,徒有一身的力气却使不出来——这是我第一次碰到没有「现场」的案子。

线索断了,现场毁了,我只能从人下手了。被害人的身份已经确定,我决定去看看暂时被警方安置在当地招待所的小女孩父母。

一见面,夫妻俩就直通通地跪倒在地,哭哭啼啼,「就这么一个妮子,咋就这么没了,你们得给我们做主啊!」我赶紧把夫妻俩扶起来,自己也调整了下情绪,尽量语气温和地了解情况。

小女孩的父亲是煤矿的工人,母亲没有工作,平时就带女儿在煤矿附近拾荒,换点菜钱。

案发当天,女人有点感冒,小女孩就自己出门捡废品,晚上十点还没回来,女人着急了,喊人一块找,但找到天亮也没找到女儿。直到第二天,上工的矿工在煤山发现了小女孩的尸体。

刑警询问过夫妻俩,也对其周围关系进行了梳理排查:两人都本分老实,为人和善,没有仇人,也没和谁有经济纠纷。

我问他们,最近有没有听女儿说过什么,平时都去哪儿拾荒,然后突然冷不丁抛出一句,「『秦山』经常来你们家吗?」

夫妻俩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对视了一下又看向我,都说不认识。从临场反应来看,俩人应该没撒谎。

我彻底没了头绪,所有方向几乎都被堵死。情急之下,我给师父小黑哥打了电话。

我语气急促地说了一大堆,电话那头的小黑哥没回答,只抛还给我两个问题——

「凶手为什么跑到两千公里以外,用死人的指纹残忍杀害一个 12 岁的小女孩?」

「而且这个指纹还是有前科的,指纹库里能比上,费这么大劲,图啥?」

小黑哥语调平缓,但一上来就把我问蒙了。他没有马上给我明确的侦破方向,而是嘱咐,「关于那枚指纹,你要亲自再看一下。」

后来我反应过来,这是为了让我先稳定情绪。

小黑哥说得对,从我看到小女孩被残害照片的那一刻起,我的脑子就被愤怒占据,一刻都没有冷静下来,这让我差点忽略了现场最重要的痕迹——那枚死人留下的指纹。

停尸间,小女孩静静地躺在我面前,脸色灰白。

我不敢多停留,调整了一下呼吸,俯身查看小女孩脖颈上的指纹。我用手反复比量指纹的位置,又和法医确认了一遍,小女孩的身上没有其他生物检材留下。

我起身,往后退了两步,默默向小女孩鞠了一躬——我,一定会找到杀害你的人。

要么是有人冒用了秦山的指纹,要么,秦山还活着?死人不可能杀人,只能是活人作怪。

我需要对能接触到秦山的人进行排查,但从秦山的直系、旁系亲属,到朋友同事,前后近 200 人上了排查名单,一一走访问询工作量巨大。我在警方的协助下,通过线上对这些人的手机信号、开房信息进行追踪,最后确定,这当中没有任何一人在案发时间到过案发地附近。

200 人全部排除。

我打问到了采集秦山指纹的单位,第二天直接飞往两千公里外,当地的派出所。老片警热情地接待了我。

老片警干了大半辈子,已经和自己的片区混成一体了,路上一直和我侃,哪家饭店的招牌菜好吃,哪个茶馆提他名字肯定给上好茶。看他头发白了一半,嘴唇发紫,就知道平时没少喝酒。

他也是当年给秦山采集指纹的民警。

老片警把我领进一个新建的小区,敲门时我心想,要是开门的是秦山,这案子就结了。正想着,门开了,一瞬间我汗毛直立——秦山假死?

我挤过挡在我身前的老片警,伸出的手当即悬在了半空。开门的人和秦山很像,但年龄大很多,还多了一副眼镜。身后的老片警赶紧介绍,这是秦山父亲,国企的退休领导。我这才被现实拉回来,和「老秦山」握了握手。

老片警和秦山父亲拉起家常,我转身先去了卫生间——

只有一副牙具,说明这间屋子只有秦山父亲一人常住,牙刷的手柄冲右摆放,证明秦山父亲常用的是右手。

我又摸了一下卫生间墙面瓷砖的缝隙,发现白色的勾缝剂和地砖的勾缝剂,新旧基本一致,这说明房子装修时间不长,再联想到是新小区,家里陈设简单,应该刚搬进来不久。

走出卫生间,我的目光落在秦山父亲端着茶杯的右手上,心里有了底。

我像聊家常一样开口,「伯父,这房子新买的吧?装修还挺前卫的。」

秦山父亲说,老伴儿去世得早,这房子是他给儿子秦山买的,结果房子还没装修完,儿子就病了,没多久就走了。秦山去世后,儿媳想换个环境,他就把自己的老房子卖了,钱给了儿媳回老家。

「这房子是按照秦山的意愿装修的,有感情,我没舍得卖,装好了我就自己搬进来了。」

我一听是老人家给秦山买的,赶紧追问房子是谁的名字,我想到了一个能帮我确定「秦山」真身的关键证据。

秦山父亲脱口而出,是秦山的。

我尽量平复心情,用平稳的语气问,「您当初买房子的合同还有吗?」并礼貌地表示想看看。

秦山父亲有些困惑地点点头,起身进里屋拿出了合同。

我接过来,直接翻到最后——

就是这儿了!签名,按手印的地方。

秦山留的手印都是食指指纹,没有拇指指纹。但我注意到一个令人兴奋的细节:所有指纹的指尖,都是向左倾斜。

离开秦山家,我心情不错。技术民警问我发现了什么,我伸出右手食指,做了个按手印的动作,又伸出左手食指,也做了个按手印的动作。

对照着秦山所有指尖向左倾斜的指纹,技术民警一下子瞪大眼睛,「这个秦山不是左撇子!」

故去秦山的作案嫌疑基本被排除,但诡异的事并没结束。

我把合同上的秦山食指指纹扫描进系统,与秦山聚众斗殴那次采集的指纹进行比对:一个特征点都没有。

秦山自己和自己的指纹对不上?

我又把合同上的指纹输入指纹库进行比对,屏幕上蹦出了和秦山完全不像的另一张脸。秦山要是还活着,说不定还能看着屏幕叫出这个人的名字——李意。

资料里写着,李意是秦山的同学,十多年前还帮秦山打过群架,两人都因为那次留了个「聚众斗殴」的前科,同时留下的,还有自己因为涉案采集的指纹。

我赶紧调取当年那起案件的信息。

当时,秦山和那伙的头儿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孩,对方纠集了十多个人要教训秦山,因为最后没有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双方就私了了。

我靠在椅背上,嘴里叼着烟,听着破旧的打印机吱嘎吱嘎打印着比对结果,十年前那个夜晚渐渐在我眼前展开。

那是个半夜,老片警给这两伙,一共二十多个参与打架的人采集指纹。半夜出警,本来心里就不耐烦,再加上人多,不小心把秦山和李意的指纹弄混了。

当时采集指纹都是用捺印的方法,比较原始。后来专用系统上线,弄错的指纹录入系统,一直到小女孩被杀害,库里本该属于李意的指纹,比上了已经死去的秦山。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抽掉嘴里的烟,一脚踩灭,拿起打印结果,踹开了老片警休息室的门。

老片警靠在床头,摇晃着双腿,正戴着耳机不知道听什么。我一把扯下耳机,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把比对结果用巴掌糊在他脸上,「你他妈把秦山的指纹采错了!」老片警拿起比对结果,张嘴「我」,「我」,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后半句。

毕竟,这种概率比当年手写户口本把姓名写错,还要低。

而这二十多个人里,有三人在后来陆续又犯过事,其中两人还是打架斗殴,另外一个是强奸未遂,还把受害者打成了重伤,现在在逃——这个人就是李意。

我得找到这个负案在逃的李意,这一次,他的身上不光背了案子,可能还背了人命。

他到底躲在哪儿?

我调出了当年李意的案卷和这些年的追逃记录,发现李意出逃后,和家人没有任何联系,甚至连名下的手机都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追逃小组追了他 5 年,每年甚至会开展针对他的专项抓捕行动,但年年无功而返。

我怀疑他可能已经洗白了户籍,就让案发地民警帮我查询最近 5 年当地新增的人口户籍信息。我还排查了李意亲属名下的所有手机号,看是否有在案发地的使用记录。

一个正常的现代人,不使用手机几乎是不可能的。2016 年,手机卡已经实名制,除去盗用其它人身份证办卡以外,李意有很大可能使用自家亲属姓名的手机卡。

但这个李意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所有痕迹都被抹得一干二净。

其实我心里也知道,要找到像李意这样反侦查意识强的在逃人员,这两项调查只是碰碰运气。真正的突破口还是得从李意身上找。

我跟当地的民警多方走访,手里关于李意的资料越来越厚。我花了几个晚上,把李意的资料从头翻到尾细细琢磨。

看着看着,一个孝顺、体贴的好儿子「李意」在我脑子里清晰起来。

因为父亲去世得早,李意从十几岁起,就是母亲李凤娟独自抚养。

李意很懂事,对母亲极好。李凤娟开了个早点摊,李意每天天不亮就起来为母亲把炉子点好,把杂活都干好,然后推着三轮车帮母亲摆好摊再去学校。

日常家务也都是抢着干,还每晚给操劳了一天的母亲洗脚。

李意的同学和老师还提供了一个细节:因为怕母亲出早点摊太早,挨冻,李意自己饿着肚子,攒下两周的午饭钱给李凤娟买了件毛衣。

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忍得住五年来一次都不跟母亲联系?

痕迹学其实不仅是物证的学问,还是人心的学问。我准备去会会这个李凤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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