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芒初现（二）

西曌使者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西曌风光卓绝，公主去西曌，定会爱上西曌。”

偏殿的巨大红漆柱旁，一袭华服宫衣忍不住冲出去，手腕却被牢牢拉住。

楚澜峥回头一看，正是楚澜凝。

“皇姐，你拦我作甚？”楚澜峥气的胸膛起伏，满脑子都是想着怎样去改变景宣帝的决定。

“你要去做什么？改变父皇的决定吗，还是要大闹国宴。澜峥，有什么用呢，早晚都是要嫁的。”楚澜凝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早晚是要嫁的，她早就是一枚捏在指间的棋子，早晚都是要下出去的。

“可是。”楚澜峥强忍着怒意，指甲紧紧地嵌在手心，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正月二十七，是楚澜凝的生辰，也是她生母的忌日。“正月二十七，是皇姐的生辰啊。”

楚澜凝摇摇头，挤出一抹笑：“你记着就是好的，我又不喜那些礼物。”

可是，这是她的皇姐啊，是从小到大宠着她惯着她受着她坏脾气的皇姐啊。楚澜峥不想就这样轻易放弃，目光轮转间忽然计上心来。

她将身边的书锦一把拉过来，伏在她耳边低声嘱咐了几句，拍拍她的肩：“快去。”

书锦应声转身离开。

楚澜凝正疑惑之际，便见书锦忽然出现在前殿，将手中的酒壶送至魏延桌上，低声说了几句。

魏延原本半阖的双眼忽然睁开，震惊的看着她，片刻后才点点头。

“陛下，老臣有话要说。”本来认为此时就这么定下的众人正想着松口气，谁知魏太师竟然还有话。众人看着鸡皮鹤发的年迈老人颤颤巍巍地自席上站起来，心不由也跟着提起来。

只见魏延面向西曌使臣：“贵使可能有所不知，我北朝年关是自上年腊月初八至下年二月初二，贵使既是迎娶我北朝公主，自然是该尊我北朝礼仪。”说着，魏延忽然拱手向天行了一礼，“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还请贵使体谅。”

这话可是打了景宣帝的脸，但他还不能发火，一是这年迈的老臣，他没必要和他置气，二是毕竟魏延是他的老师，他总不能当场治罪。

于是，有气不能撒的景宣帝目光忽然看到了魏延魏老太师身后的宫人，眼见着眼熟，仔细一想便想起了楚澜峥，眸中怒意更盛。

“风俗不同，我王自然知晓，只是贵国公主是嫁予西曌，自然应当遵从西曌之礼。”

一席话毕，原本没有意见的朝臣都开始纷纷议论开来，不论怎样，北楼天朝上国的思想还是根深蒂固的，如今贸贸然被一个从来都不曾放在眼里的小国以武力相迫，还将他们引以为傲的文化贬得一文不值。

景宣帝脸色也是不好看起来。

“我北楼嫁公主，从来都是按照北楼的规矩。于情，北楼公主要嫁予西曌，西曌距北楼千里，此生未必可回故国；于理，西曌既有心求取公主，便是在等一月又如何，老臣相信贵国的神是不会怪罪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