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陶俊辉决定向母亲摊牌并不是一时兴起。

七年了，他不是没有尝试忘记秦施，但就像那天喝醉后的酒后吐真言，他以为他能和别的女人开始新的生活，但现实就是，他没有办法做到忘记，即使他把对这个女人的爱埋在心底，她也能破土而出，就好像在荒芜干涸的土地上，乍然开出巨大娇艳的花，她开得稼丽稠艳，荼蘼冷肆。

正当他终于鼓足勇气坦白时，出人意料的是，他的母亲好像并没有对他的话做出过激的反应，换句话说，她好像早就知道陶俊辉的心思。

“妈，你知道了？”

陶母没说话，抿一口茶，从身后拿出了一份文件，“菲菲上周早就来过了，你们还没结婚，财产就不必分了，但这些年你和她一起买的车子房子，全部都过到你一个人名下了。”

“这怎么算？”

“和平分手。”

“也对，”陶俊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母亲的神情，好像并看不出来什么喜怒哀乐。

“俊辉，你长大了，菲菲昨天也和我谈了，你和菲菲分手，我不怨你，那是你们年轻人的事，只有一点，不管怎么样，秦施永远不能进我家的门！”

陶母的声音陡然升高，开始历数秦施的罪过。

“行了，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也没指望您同意，我累了，妈，先走了。”

陶俊辉的眼底抹过一丝痛色，他终究是处理不好这层关系，七年前是，现在也是。

“俊辉……”

陶俊辉没有再听母亲的话，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就要离开。

“不许走！你还要为那个女人不管妈妈了吗？”

玄关处，陶俊辉的身影晃了晃，险些倒下：“七年前，你就是用这句话留下我的。”

他转过身，目光坚毅如铁：“我听了您三十多年的话，抱歉，这一次，我不会听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