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35

这场事故最终被定性成了小儿女之间的闹剧。

妙妙步出了大殿，心里还有些空落。

唉～

“程娘子，留步。”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低沉清冷似寒山之玉。

妙妙停住脚步转身，就见到一个人站在不远处，一身银灰色衣袍，发束银冠，腰饰环佩，眉宇之间盎然一股清贵之气。

这是……

妙妙想了想，红唇微启，“三皇子殿下？”

那人微微颔首，一双眼深邃幽寒，定定看着她。

里面似乎涌动着什么，却又克制隐忍。

妙妙与他目光相对，不知为何心一跳，莫名熟悉的感觉浮上心头，袖下白皙如玉的手指不知不觉攥紧。

两人站在长廊中，落日的余晖映了进来，落在两人身上，一半是光，一半影，隽永仿佛一副别人插不进的画。

凌不疑停在了长廊外，眸光如深渊不见底。

“那不是三弟吗？”

太子也看见了，正待扬声呼唤，却被凌不疑制止。

太子不解其意，不懂他的意思，却还是停在了原地，这里离长廊并不算太远，隐隐可以听见那边传来的说话声。

三皇子一寸也不曾离开对面的少女，空落寂寥了二十余年心在看见她的时候一瞬间被填满了。

欣喜，酸涩，满足……

自他有记忆开始便开始做一个梦，一个持续了二十余年的梦，从牙牙学语到年少轻狂，从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到沉默孤冷的定国将军。

仿佛在梦中旁观了一生。

不同于皇宫的肃穆威严，走一步都需三思而行。

梦中少年是那样的恣意，是他从不曾有过的。

还有梦中的少女……

他看着她从襁褓中长大，从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长成了风姿绰约的少女，看着她与梦中少年两小无猜，也看见了少年掩藏在笑声下的情谊。

而他，亦如那少年一般。

他不再满足于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想靠近她，想揽她入怀，想看清她迷雾下的模样，可每一次只能于梦中惊醒。

那日灯会上，他一眼在人群里见到了她。

是她。

当梦中人走到他眼前，他却又怯步了。

他几次欲要上前，几次又压下了上前的冲动。

他已经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习惯了隐忍克制自己的欲望，他志在天下，而一个君主，不应该被感情左右。

他刻意回避，可他自以为的坚持却在今日再次见到她时瞬间土崩瓦解，他开口叫住了她。

他看着她，喉结滚动，开口的声音带着暗哑。

“程娘子认为，人真能够在水中起舞吗？”

……

“阿尧，书上说凌波舞，凌波舞是什么样子？在水上起舞吗？人真的能站在水上起舞吗？”

……

妙妙一怔，一双清澈的杏眸愣愣看着面前的男子。

三皇子也静静看着她。

看似平静的眼中情愫暗涌，深沉似海。

……

太子不解，“凌波舞？三弟何时对歌舞感兴趣了？”

别说歌舞了，自小到大他就从没见他对哪个女娘另眼相待过，比之自小军队之中搏杀一身煞气的子晟也不遑多让。

两人一般，令女娘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