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中）

接上文

“爹！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去？”

“你怎么才来，就想家了？”

“我想娘了！家里有娘！为什么不把娘一起带来？”

这个话题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黑狗儿的目光又让更多东西吸引了过去。

“爹！那个阿姨怎么穿得那般的少？她不会冷吗？”

男人顺着黑狗儿的目光，看向了正在卖力接客的妓女“她不会，小孩子别乱看！”

黑狗儿只好拉着男人的衣角，老老实实地向前走着。

小孩子的好奇心不是那么好控制的，黑狗儿也不例外，这里和他以前见过的景象完全不同，所以他的目光还是向一旁瞟去了。

“啊！”

黑狗儿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小家伙！发瘟么！”

男人恼怒地回过了头。

“那……那……”黑狗儿手指颤抖着，指向了一条小巷子“那个……是死吗？”

小巷子里，几个大汉用刀狠狠地捅着一个瘦小的男人。

“快走！快走！”黑狗儿的父亲不由分说地提着他就走，连步伐都快了许多“要惹祸上身的！”

男人几乎是乘着风，提着收到了太多刺激的黑狗儿到了一间公寓。

“哇——”

黑狗儿一被男人放下来，就大哭起来“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娘！我不要呆在这里！”

“小狗崽子！”男人被哭声震得脑袋发胀，他连踹了男孩好几脚“别哭了！”

他又似乎觉得，自己这样冷酷地对这么一个四岁的孩子太残忍了，他蹲下来擦去男孩脸上的泪水“好了……爹答应你……就在这呆四个月……四个月后……就带你回去……回去见你娘……只是这回家这事……就莫要再提了……我答应过你了……”

黑狗儿其实并不知道四个月有多长，但他还是胡乱答应了下来。

看到重于安静下来的儿子，男人长舒了口气。

翌日。

黑狗儿眼睛还没怎么睁开，就被男人硬拉去了一个广场。

“你就在这呆着，我晚上来接你。”

黑狗儿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经不见了。

这个广场充斥着许多同黑狗儿差不多大的男孩女孩，只是他们脸上没有黑狗儿一样的迷茫。

“你从哪儿来的？”

黑狗儿扭头看去，也是个男孩。

“我……我……我从家来。”黑狗儿一下精神了。

男孩噗嗤一声笑了“我是问你家在哪儿？”

黑狗儿沉思了片刻“海的那边。”

男孩就又问“你叫什么？”

“我爹叫我黑狗儿，你叫什么？”

这回轮到男孩沉思了。

“我没有名字。”

“啊——那这好办。”黑狗儿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了那幅扑克牌，熟练地洗了洗“你抽一张，就当是你的名字好了。”

男孩看着一堆一模一样的牌背，伸手拿出一张。

“K？”

黑狗儿读了出来。

“那就叫K，我不挑的。”男孩笑了笑“至少比没有名字好。”

“其实也可以挑，”黑狗儿热心地介绍着扑克牌“你要抽到个大王，那就威风了——不过在这儿，好像应该叫‘Jok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