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歧【2】

灰原哀看着面前空空的茶杯，朝柯南轻轻颔首，柯南一脸不爽地说道：

“你自己没长手啊？”

嘴上是这么说，但柯南还是伸手替灰原哀把茶杯满上，然后阴阳怪气道：

“请用吧，大小姐。”

灰原哀看着冒着腾腾热气的茶杯，忽而想起了她来到博士家的第一天——那个沉寂寂的雨夜，博士把倒在门口的她带回了家，也是给她上了这样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她轻轻一笑，说道：

“喏，我记得某人曾经说我是罪行累累的杀人犯。”

柯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只好以手掌覆面来掩饰内心的尴尬，声音小得几乎让人听不见：

“拜托，我那时候又不知道你是被胁迫的。”

灰原哀漫不经心地瞥了柯南一眼，说道：

“首先我要声明一点。”

“APTX4869并不是我在组织的逼迫下研究的。”

柯南猛的站起身来，他死死地盯着灰原哀，似乎是不敢相信般一字一句地问道：

“灰原，你在说什么？”

灰原哀满不在乎地后仰躺在沙发上，淡淡道：

“我说，研究APTX4869是我自己的选择。”

久违的怒火在柯南心中燃烧起来，身为侦探的他越发痛心疾首，他几乎是怒吼道：

“为什么？灰原！APTX4869夺走了多少人的性命，你知道吗！”

博士眼看情形不好，就想要劝和，他连连挥手道：

“大家有话好好说……”

灰原哀没有说话，只是以手支着头，带着几分讥讽的笑意看着柯南，这让他有些迷茫，他感觉就在眼前的这个女人冷艳的面容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他好像看不清她了，或者说，他可能从来没有看清过她

许是以小学生的身份相处得太久了，久到他已经忘记了，她可是黑衣组织最顶尖的科学家，连组织成员都觉得棘手的那个女人

灰原哀看着柯南如坠迷雾，失魂落魄的样子，微微一笑，这才站起身来，缓缓开口道：

“江户川，你以为我想要事情发展成这样吗？”

“APTX4869的毒性本来是研究某一阶段中衍生出的副产品，而它的一个特性是尸体里化验不出毒性，因此才被组织看中批量生产使用。”

灰原哀一步一步地走近柯南，逼视着他，反问道：

“APTX4869本来是治疗的药品，而组织却利用它的副作用来杀人，是我能预料到的吗？”

柯南瘫坐在沙发上，用两只手掌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脸来逃避灰原哀的视线，他沉默良久，才语无伦次地说道：

“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灰原哀冷笑一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漠然道：

“我知道，在你心里我就是罪孽深重的杀人犯。可是很抱歉，我从来就不是天真烂漫的angel。”

“没有獠牙怎么能在暗不见底的深渊里生存下来。”

灰原哀看似冷漠的面容此刻蒙上了一层难以捉摸的凄凉，但这淡淡的阴翳转瞬即逝，她很快又调整好了心绪，叹了口气道：

“我只是，想实现一些事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