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7

甚至他还是万人敬仰的泽芜君，他与人和善，人人敬仰，他天资比他高，灵力深厚，仙门百家中他说的话永远有分量，不似他凶名在外，别人或畏惧，或忌惮，而他，仅仅因为他是泽芜君。他总是面带三分笑意，很多棘手的事情总能春风化雨般解决。世人却忽略了他的能力。

   可今天，他的一句话，让他明白，他们其实是一样的人，一样的，身不由己。

  金光瑶于他，魏无羡于他。他们从来都知道如何取舍。

 “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将自己困住方寸之地？”

  “江宗主，我知道，他手上一直都不干净，也有过怀疑，但是身在其位，相信你也明白。我始终以为他是心怀天下的人。他是该杀，任何人都有理由，都可以去杀他，但是那个人，不能是我，也不该是我，可偏偏。。。。”

  江澄看着眼前的人，满脸的凄苦挣扎之色，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淹没，他感同身受。曾几何时，他也这样过。。。。。

   “蓝宗主，你还记得你们家的立身之本吗？”

   “立正道，诛奸邪”

  “那金光瑶赶不赶得上奸，称不称得上邪？”

    。。。。。

  “你不回答，我当你默认了。”

  “他是奸，是邪，那你为什么不杀他？只因为他对你有恩？还是因为他只是没在你面前杀人？”

    “ 我。。。。。”

    “ 他杀的人，他们就一定都该死么？那么多人哪一个不是你要守护的正道？远的不提，他将众多世家子弟骗进乱葬岗，如果他成功了，会死多少人？”

   “ 我。。。。。可是。。。”

    “我知道，你将他看做知己，他害了那么多人，却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你一直无法原谅自己听信了聂宗主的一句话就把他杀了，但是蓝曦臣，你从来都是对得起他的，哪怕最后所有的恶行摆在了你面前，你还是又一次得相信了他，才导致金凌被劫持，你看见了他要在你面前杀人，看见了他的恶你才对他动了杀心。”

  “难道非要让他在你面前杀一个人你才能下定决心去杀了他吗？”

“你究竟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才肯清醒?”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他愿意求饶，你就真的相信他愿意被审判，被其他虎视眈眈的家族一一细数他的罪行？”

  “又会死多少人？其他人的命不是命吗？  他是你的阿瑶，但是蓝宗主，他也是金光瑶。你杀的人是金光瑶，不是你的阿瑶，你想为你的阿瑶陪葬，但是你的阿瑶想让你活着。”

  “蓝宗主，我们修仙之人，既要见大道，也要见众生。”

  “所以，放下吧，世事在改，人事在变，你从始至终都是对得起他的，你对得起他所有的付出。也只有你，还不肯放下了，不要困着自己了，你该清醒了。”

  蓝曦臣抬头，望见，月光下，江澄的下巴有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翩然落下。

   多年以后，每每回想起至此，蓝曦臣都觉得那颗泪，滴到了他的心里。

  当时只道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