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心想到:我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哪怕被俗世常人所诅咒。
……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恶魔通常只是凡人,并且毫不起眼,与我们同桌共餐*。
等等。
在观看悬疑剧的时候,往往会看见这些句子。
“看到这个剧情,真恨不得除掉世界上所有恶魔,还人间一个清白。”某个评论这么说。
那个时刻,程锦心的心里,毫无感觉。
她既没有站在“人类”那一方,对于恶魔感到痛恨。
也没有站在披着人皮的恶魔那一方,对人类感到轻蔑与嘲笑。
程锦心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甚至还开始了理性地分析:恶魔,本就是人造的词语。没有人类,本来就会没有恶魔。从这个角度而言,人类与恶魔就应该是同在、共存的。
这不是明摆着吗?
为什么要在这种因果清晰、答案明确的问题上纠结?
连笑话他们在白费力气——
程锦心都懒得白费这个力气。
无所谓吧。
……
“具有反社会人格的人,到底会成长为怎样的人?”
“她会去杀人吗?还是放火呢?或者是成为炸弹狂?”
程锦心问过这个问题。
年幼的她,眼里满是好奇:普通人能从外观上辨别出他们吗?
“砰!”
程锦心端着自己的水枪,袭击了别人。
被袭击的人都没有怎么恼怒。
可程兴原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她犯了错,但只是无伤大雅的小错——目前的话——心中盛满了焦虑。
首先,要明确一个事实。
具有反社会人格的人,会缺乏共情能力,但不等同于一定拥有暴力倾向。
主观上缺乏共情能力,也不等同于那个人一定无法成为客观评价里的“好人”。
毕竟,论迹不论心。
与此同时,就像拥有丰富情绪,共情感极高的人,也可能因为三观破碎而黑化,成为普世意义上的坏人似的。
主观与客观,是存在差距的。
有些时候甚至是鸿沟。
于是……
在孩子很小的时候,程兴原就告诉程锦心,你和他们不一样。
他说:“你需要管控。”
多么的名正言顺。
想起这件事,程锦心不由翻了个白眼。
——这才是老头子的目的。
非要说些冠冕堂皇的话语去文饰,为自己无处安放的控制欲找借口。
呵呵。
她毫不怀疑。
但是,在有些时候,程锦心确实感到好奇:会不会他说的话是真的,没打折扣,自己和大家真的不一样呢?
伤痕累累地死去的小动物,烫在别人身上的烟头,厕所里的哭喊咒骂……
别人也在这么做?
他们也想伤害其他人,甚至果断地付诸行动,我也想。
那么,我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呢?
我不就是个普通人嘛!
对于某些隐秘的罪恶,程锦心总是十分的敏锐。
谁在欺负人,谁被欺负了?
谁被欺负后会选择反抗,乃至不惜一切地发狠,谁在发现对方反抗后会退缩,或是失控地报复?
她都知道答案。
比当事人更加的清楚。
……
*句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