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大我：鲨鱼有几颗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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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千颗？”他微微蹙眉试图跟上你的节奏，而你又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是。”

“那有多少颗？”

“11颗。”

“哪有那么少。”花家大我答。

莫名其妙的对话在这里宣布告终。放射科的医生没有那么多时间与一个得到结果的病人聊天，但你已经很知足了。

背靠在医院提供的长椅椅背上翻看那些医疗单，单子上写红细胞低于正常值，身体出现贫血情况。单子又写血小板低于正常值，可能是因为饮食不当造成。

你想了想近一个星期内吃的食物，不免有些心虚。为什么总是要亏待自己呢，现在想想都觉得前面那一长段的高强度加班太可怕了些。来做检查也是因为在编写程序和翻找对比金额的过程中时常出现两眼一黑、耳鸣的情况。

耳边嘈杂一片，因为下午的时候护工会把病人推出来晒晒阳光并让他们与其他人聊聊天，以避免待在病房里无趣。

这片多是老人，他们言语间都是钱、钱、钱。今天的治疗又花了好多钱、再这样下去可能要出院、不想再给孩子添加负担……

话题又陡然一转，因为有人提到最新发现的病毒上，那个人说的含糊。语句间又是怪物，又是消失，听起来霎是玄乎，因而也没有人继续追问。

你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 十六点五十七分。

如果公交车快些的话，今晚你可以赶上常吃的那家拉面小摊而后点一碗海苔叉烧拉面和一杯烧酒。

手机掏取送回口袋的期间，裙子因动作而被拉上去些，你就此看见膝盖上那道白斑。时至今日，它任然伫立在这。可你已然不是青春期过于在乎旁人目光的小女孩，你只用轻飘地捻住布料将其下拉遮掩。

随着起身向医院出口方向走去，脑海中猝然蹦出花家大我那张脸。曾几何时，你撞见过有勇敢的学妹告白。学妹弯腰低头将手伸直把那张粉红色信封拍在花家大我的鼻梁，周遭尽是善意的笑声。

信息高度发展的时代居然还有人写上一封情书并当众递之，真是罕见又青涩。而你只是抓住挎包带子站在人群的最外围观看，透过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缝隙瞧见最中心那场精心刻画的舞台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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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向来飘渺不定，更何况是对于你这种记性差的人来说。可潜意识就像是镌刻在你缠满藤蔓的身体墓碑上的文字，记忆或许已经模糊，但那感觉永远不会错误。

你想起前段时间在热点上刷到的那条讯息。层主说自己看见冰美式就会想起热爱冰美式的怪胎前男友，下面有人跟帖说：

“是的，我看见灰色衬衫就会想起他。可明明我已经不记得他的相貌和姓名了，但我看见好看的灰色衬衫时，始终觉得他应该出现在我的身边并用惊艳的口吻说，喂你看那件衬衫，我要把它买下来。”

你直到现在才明白这是为什么。因为人就算再怎么抗拒，潜意识都会为那个人和那段时间和景物打上标签。记忆偶尔会哄骗你，会美化别人，但潜意识和下意识永远不会骗人。

你今夜多喝了一杯烧酒，喝完你在心里为这段感情盖上章印。宣告这份长达五年的合同终于可以画下完美的句号。

今天的你做了一次狗尾续貂的体验，明天的你要继续奔赴公司回到以往的生活节奏里。下次再吃到这种像样的晚饭可能遥遥无期。

见到花家大我也是如此。

——你从不会忘记吐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