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喜

遇见墨燃后，楚晚宁的性格似乎开怀了一些，但却自己又说不准是为何，只是傻傻的沉迷在其中。

墨燃刚拜他为师几日，日日皆缠着楚晚宁，习字，练剑，玩乐，众人认为楚晚宁不会做的任何事，他都陪小墨燃做了。

“师尊师尊，带我下山玩吧。”

下山之后，就是拽着楚晚宁到处玩这个，吃那个。

“师尊，这个好吃，给你吃！”

楚晚宁或者在想，墨燃是他的曾经吧，而自己是当年临沂的怀罪。

可自己不会再像怀罪那样将这么一个小孩子推进万劫不复之地。

“墨燃，听尊主说你尚不知如何书写你的表字，你过来，我教你。”

纸上的“微雨”二字一遍一遍的划过，一遍一遍的重复，纵使墨燃再笨，也应当学会了，墨燃只是希望这片刻时光多留，不愿荏苒经过。

——见信如晤

——展信舒颜

这八个字映入墨燃的眼中，“师尊，你的字好好看啊！”

“那你便要好好学。”

楚晚宁温柔到极致，墨燃永远便不想长大，只停留在这一刻，此生足矣。

偶有一日，楚晚宁却因为一枝花用天问打了他。

“师尊……我折花其实是准备送给——”

未曾等墨燃说完，天问便顺风而下打在了墨燃大臂处：“嗖——啪！”

墨燃手疼的厉害，手里的海棠也掉在地上，他深觉，温柔到极致的师尊生气了。

“师尊你听我解释——”

又一记抽下，抽在了他的腿弯处，墨燃生硬的跪了下去。

“师尊……”

“王夫人辛苦摘种的花就被你如此折了，你可觉心安？”

第三记天问打在了背面，硬生生的抽在了脊柱上。

“师尊……心好疼……”

楚晚宁远走的背影，遥不可及，墨燃只能独自撑地站起来，缓步地去追那个白衣如雪的晚夜玉衡。

师昧曾去为墨燃上药，为他做了一碗油抄手，墨燃一致认为是师尊在胡闹，本是死也不愿意去向他道歉，可却听师昧说——

那日，是楚晚宁的生辰。

“今日是师尊的生辰，你却惹地他这般气急，阿燃，你还是去向师尊道个歉吧。”

是我错了……

墨燃不顾身上伤口撕裂的疼痛，走上了南峰，红莲水榭的结界对墨燃并无阻拦，他本诚心诚意的向楚晚宁道歉，却听见他与尊主谈话，楚晚宁说自己——

“品行劣，质难琢！”

墨燃没有再听下去，只是蹲在海棠树下欲哭无泪，“品行劣，质难琢”那句话像是被映在了脑子里，在也冲洗不掉的记忆。

师尊对自己的评价，只有六个字，“品行劣，质难琢”……

墨燃全然没有听到后半句。

“他虽然笨，慢慢学就是了。”

他对师尊的恨意一点一点积攒，对楚晚宁的误会越来越深，他只是缺乏一颗冰冷的心，楚晚宁对自己的评价，他只当认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惹师尊生厌。

墨燃蜷缩着身体，在那棵海棠树下睡去。

“师尊，我真的不是“品行劣，质难琢”我很努力了，求你不要抛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