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舅哥

[滴，主公好感度波动中。]

系统提示在眼前闪过，像是眼尾流光。

钱文笑了笑，似乎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

“走吧，曹将军叫你呢。”

闻言曹辰正的眼神暗了暗。这个看起来小白脸似的钱二公子，笑起来简直跟他那个虚伪的“儒将”爹一模一样，那副自以为掌控一切的样子真令人作呕。他歪了歪头，脖颈的关节发出咔咔的骨骼声，散落在额角的碎发遮住了黑沉的眼眸，沉声阴恻恻道：“你应该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闻言，钱文唇角慢慢翘起，露出一个笑，眼眸似乎泛着流光，令人捉摸不透：“所以呢，我什么也没看到不是吗？曹公子适才不是在为我摘花吗？”

“……”

曹辰正沉默了一瞬，而刚刚那种咄咄逼人的势一但不连贯，戾气就先泄了一半，这让他莫名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他更想揍人了。

沉默迟疑间，他忽然感到脸上一凉，额角的发被别到耳后，钱文的突然凑近，让他几乎能看到他脸上细小的毛孔，和嗅到微凉的黑夜微风的气息。

“我为你束发吧，就当让曹公子折节为我摘花的谢礼。”

钱文的话语轻轻的，温热的吐息很近，却不狎昵，显得恰到好处，曹辰正脑海一片空白，面部僵硬地点了点头。

冠带被解下，发钗从发中被抽出，墨发完全散下……等脑子恢复正常，而事已至此，曹辰正只得深吸一口气，忍受下来。感受到钱文微凉的指尖在自己发缝中穿插，他将目光转向今夜的月圆，聊做意识的依托……

遮盖月亮的乌云不知在什么时候散开了，清光撒下，恍若一地的碎银。

……

待冠发重新束好，钱文心满意足的打量了一下，看重新恢复体面的曹辰正阴沉着一张脸，却也没有再表现出什么抗拒与不满。内心轻松地说服自己这厮绝对是天生臭脸，钱文自负曹辰正对自己的好感度肯定上升了，心情倍佳。

两人一起回到中庭。

觥筹交错的氛围如故，有不胜酒力的人已经红上了脸。

侍从将他们引进原来的位置，小心翼翼地避免着两位公子被来来往往纷忙的侍女丫鬟们冲撞。

曹父举起身前的酒樽，起身，威严的眼神向下扫视一遍，脸上带着豪迈的笑。

“今天，我曹德，曹义礼要在此做一封誓言——请皇天后土共鉴，祖宗神皇注目。”

底下人看了，都纷纷举起酒樽站起来。

“我曹氏与钱家约为婚姻，共结秦晋之好，从此以往，同进同退，互为手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有风云巨变，地裂山崩，也坚若磐石，无所转移……”

……冠冕堂皇的开头与寒暄接下来是对两家婚姻亲家关系由来已久历史的回忆，叙述两家关系是如何的紧密，同仇敌忾。

而后演讲被推向高潮，自然而然转向政治，曹父振臂高呼，言之凿凿，信誓旦旦，气势磅礴的为挥师北上做着宣言书。

当然，借着忠心耿耿的名义。

……

“今有妖孽乱政，阉党挟孤儿弱母，祸乱朝纲，吾等封侯将相，受王之恩，怎能视若无睹！坐观天和失序，明器悬于奸人之手，退而明哲保身，实乃忘恩负义之徒所为，吾等受封之人，见先帝赐姓，赖先帝倚重，是帝国之肱骨，而今帝星偏位，理当接续王命，北上勤王，诛罢逆贼，以祭天礼！”

……

辰儿于明日押送粮草军备驰骋安北，与钱都尉麾下尉官张彪共掌兵符，挥师北上勤王剿逆……”

宣讲尾音未落，众臣属便纷纷弯腰作揖，诺诺尔尔的叠声附和一时之间充塞了四周。

只是曹辰正的脸色不是太好。

钱家小姐养在深闺人未识，如今差一年便是及笄，算来年龄正好，又是门当户对，可谓天赐姻缘。反正，双方父亲都十分满意。

客观上对曹辰正来说，这也为他日后的发展提供了坚实的后台基础，百利而无一弊。

当然，现实生活中的事情可不是通过简单分析客观条件就能一概而论的，其到复杂之处也会像乱麻一样，剪不断理还乱。

人心不总是冷酷的，正如不会有人可以如同机器一般摈弃一切情感，从而细致而冷眼地计算自己的得利。

或许自己这个主公就是厌恶人生被插手，被安排，毫无自主的感觉罢，哪怕，这种安排似乎于现在的他是一种馈赠与增益。

更何况十三岁的小女孩，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娶回家当老婆也太……呃，念及此处，钱文不由得在心里打了个激灵，同时心情有些又古怪。

自己这是荣升大舅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