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重要线索

“所以说，直接被杀死的人很少，大多数人是间接被害？”何智辉询问杜恩、王琛以及其他所有在场的玩家。杜恩将检查报告置于桌上，频频点头，其他所有人亦随声附和。“亲，这边建议让夏睿宸来录个口供……”李钰轩的发言一出口便为王云所驳回：“夏睿宸那家伙消失二十多天了，到哪里去找他？”王琛拉开两个吵架的小青年，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裴天择，垂头丧气的柯潇然与满腔怒火的柯雪佳，只得无奈地随意取过一份检查报告细细浏览。“新增的确认死亡的人，其中有许多是以奇怪的方式丧命的。光是上吊便有四人，还有溺死的，被火烧死的……无奇不有。”杜恩说明。王琛轻轻点头，抬起头看向何智辉充满哀伤的双目：“凶手，擅长，间接作案。”“但可以确定那几个孩子是直接被杀害的。”裴天择忽然发言，将大家都吓一跳。谁能想到这个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家伙今天会忽然发言？“小天说的没错。”柯雪佳提出自己的意见，“我建议尽量往离奇的方面想，越离奇越好。据我们目前所发现的作案规律，尸体皆是在非常离奇的地方被发现的。”何智辉表示赞同，叫停所有人开始总结：“各位都说的有道理，所以接下来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分头调查，若搞清所有线索，再进行梳理，凶手是谁便呼之欲出。头，你还有什么好的想法？”

起初谁也没反应过来“头”是谁，毕竟何智辉自己便是警长。但裴天择的反应力较一般人强，他立即意识到“头”指的是自己，因为自己之前被王琛称为“玩家头子”。“没有了，很好很好。”裴天择每次一发言便恍若领导附身，与熟练的老干部极其相似，“散会。”话音刚落，所有人除何智辉与杜恩外皆纷纷起身，推开门向外走，谁也不愿再于警察厅内再停留一秒。

目前发现的确认死亡的安定市民，有大人有孩子，有男性有女性，各种身份，各种死相，惨不忍睹。令何智辉印象最深的是一具五六岁女孩的尸体，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像中阿瓦达索命咒一般，没有任何死亡征兆，就如此出现在阴暗的小巷一隅，与垃圾臭虫为伴，甚至没有腐烂，犹如被打蜡过一般。女孩脸色苍白，嘴唇发青，眼窝深陷，似乎是自太平间中被抱出来的，令人不寒而栗。通过比对照片，女孩是于玩具店内失踪的其中一名女孩的朋友。还有一句大人的尸体，是一位与李钰轩年纪相仿的青年，被折叠着塞在班车放行李的地方，有些干尸化，全身一丝不挂，极其骇人，年纪尚小的潇然看到后立即吓得尖叫连连。据调查，那个人是其中一位失踪的男孩的哥哥。对这些的检查中，柯雪佳用自己的专业知识贡献过自己的力量。他们皆是安定本地人，与那些最开始失踪的孩子有或近或远的联系。

何智辉与他的副手杜恩开始抓夏睿宸来录口供。可夏睿宸见到何智辉的眼神是冷淡且轻蔑的，似一位高高在上的神明俯瞰着渺小如蝼蚁般的人类，满脸皆是对生命的不在意与冷漠。据夏睿宸自己说，他开发这款游戏本就是想做悬疑解谜类型的，所以这些事件便是他作为官方为保证游戏性设置的关卡，六人作为玩家游玩这款游戏的目的便是通过一个个关卡，即解开一个个谜题，最终与BOSS决战，然后通关，完成游戏。让他讲自己的人生经历，他讲得可谓天衣无缝，甚至诚实地提到自己与兰梅的事情。“所以说，王轲宇应该叫夏轲宇？”何智辉死死盯住夏睿宸，欲让其感受来自警察的威严，但拥有极强心理素质的夏睿宸丝毫不慌，呼吸与心跳仍十分平缓，直视何智辉，甚至无明显的咽唾沫动作。“你这么说，不就是暴露凶手就是你？你通过你现实世界的意识修改代码赐死那些非玩家角色。这种行为对你而言只是一种维护游戏的方式，你不知道着在我们眼中是无数家庭的破碎，无数生灵的哀叹，无数骇人的事件吗？”何智辉拍案而起，对夏睿宸厉声高喝。夏睿宸非但没有丝毫悔意，反而开始狂妄地大笑：“你说，我是在你们玩家进入游戏之前设置的关卡还是你们进入游戏之后？还有，我可以给你们看我的策划，与这些近日发生的案件完全不相符好吧，素食主义者何警官。”“蔬菜也会发出尖叫，夏先生。”何智辉机智地回怼，将夏睿宸驳得哑口无言。夏睿宸毕竟还是没有柯潇然会说话。

王琛带着王云与潇然去收集情报。王云守在第一现场仔细勘察，不久后他便发现之前发现的几处口红写下的印记皆为人所刻意抹去。原来有印记处皆为一种与墙壁颜色相仿的的灰色涂料所覆盖，还有几处地板上的印记被报纸所覆盖，其中还有几张报纸有王云演算过的痕迹。这绝对不可能是我爸爸干的，他非常精明，不可能用这些还能重复利用的报纸来糊地板，王云思忖。他细细观察那堆金属零件，却见其中有几个芯片上刻着夏睿宸的名字，他连忙将芯片装入口袋，小心翼翼保存好。另一边，潇然凭借口才开始采访失踪人士的家属，王琛临时充当记录员。二人第一个采访的对象便是其中一个孩子的家长。孩子一直是由爷爷奶奶照顾，父母去大城市谋生，平日无人管教，喜欢去王琛的玩具店看王琛，所以孩子的爷爷奶奶一眼辨认出王琛，且跪着向王琛磕头乞求他们寻找到自己的孙子。王琛扶起他们，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没有事的，爷爷奶奶。”潇然俏皮地一笑，开始发挥自己的口才，“弟弟可能只是迷路了，一定要相信警察叔叔！他们肯定会找到弟弟的下落的！”“好，那好……”老妪用衣袖擦干眼角的眼泪，“拜托你们了……”她将更多关于孩子们的照片以便警方寻找孩子。

裴天择与李钰轩二人在各种离奇的地方寻找失踪人员的下落，收获颇丰。目前53人中已有一半以上确认离世，死亡方式超乎常人想象。裴天择有轻微洁癖，以至于他看见一具浮尸后直接开始呕吐。李钰轩却表现得格外勇敢，找到后还会自己分析一波，并将其与自己的分析一并交给何智辉。裴天择虽然智商高，能干聪明，但注定是个杂工。他全程就是戴着口罩搬运，从各种离奇的地方搬运到警车上。他每晚皆要花很长时间洗澡，且一进门便洗澡，不然他决不会进入自己的卧室。而且，他还要求李钰轩有和他一样爱干净的习惯，否则滚回明州。李钰轩有时候有些受不了这个洁癖，但想起拯救世界的任务与表哥往日对自己的好，便继续任劳任怨地工作。很快，裴天择便又开始负责纠正李钰轩的分析的工作，毕竟一个学文科的大学生关于该方面的了解远没有名校毕业的、年近而立的杂工多。

柯雪佳的工作比其他几人皆精细许多。她相当于法医的助手，用自己那个年代罕见的硕士学历的知识对那些阴气很重的东西，终日高强度工作，却也被裴天择那个家伙要求认真洗澡，洗到身上完全没有恶臭的气味。她拿着手术刀解剖，对各种内脏进行各种实验，更令人惊讶的是其中一个的死因竟是解剖。她每日在封闭的空间内与渗人的东西为伴，还有高强度的工作，让她几乎崩溃。多亏队友们，尤其小天的悉心照料，她的精神状态方逐渐好转。她没有小天那么脆弱，她比大家想象中更加坚强。团队的成功离不开这个好参谋。

夏睿宸又一次消失，但失踪人数只增不减，案件一环扣一环，愈发棘手，裴天择作为玩家头子常被折磨得整夜睡不着，直到“混淆视听”一次闯入他的脑海，他方豁然开朗。夜深人静，他不顾睡着的家人，找到录音电话，直接拨打何智辉的号码。“什么事？”何智辉的声音十分颓丧，如没睡醒一般。“何警官，那些失踪的人有一些可能没死，只是真的失踪了。”裴天择急于表达自己的观点，导致病句频出，“凶手做这些失踪案件的原因是因为要混淆我们的视听，以至于我们用错误的方法耽误办案的最佳时机。您看，那些孩子失踪近一个月，我们这里进展却只有一点点，就是这样的。”何智辉起初听得满脸问号，但瞬间便理解到其中之含义。“与最先开始我夫人说的还是有一些差距。”裴天择补充，“专心于那几个最开始的、在玩具店失踪的孩子。其他案件交给其他警员处理。”果然，没有主角没有光环，小天智商名不虚传。何智辉再一次对裴天择产生赞赏之情，发自内心的赞赏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