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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undertale:安黛因

undertale:胆小鬼

15.

温度在骤降。

干脆利落的挣脱了衫斯的手,从自动滑行的木筏跳下踩到架于水面之上的廊桥栈道上的那一刻,我便侧身仰头睁开了双眼。魔力还来不及流遍全身,我只能勉勉强强使用了个小魔法隔空强行将衫斯推回木筏,再借力接一个后滚翻险险躲过了对方第一次突如其来的进攻。我单膝跪地蹲在地上心有余悸的抬头一看,那根飞来横祸般杀气腾腾的长矛已然毫不留情的洞穿了我刚刚所在的位置恰好挡在我和衫斯之间,显然是下了死手。我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灵魂已经被强制召唤出浮现在我的胸前。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充斥着自己的内心,可已经没有时间给我继续犹豫了。

来不及去注意看到我灵魂的衫斯的反应,我下意识的转过身想要搜寻锁定敌人的踪影,然而伴随着尖啸凛冽的破空之声和对方那兴奋至极的叫嚣,更多的从远处投射而来如雷电般泛着莹亮碧蓝光芒的长矛恍若流星划开夜空的轨迹却已经清晰的倒影在我的瞳孔之中,眼前的时间仿佛寂静停滞了一刹那——

紧接着,一触即发。

汇聚到【灵魂/核心】的魔力经过多次增幅后震荡开来,银辉昼亮的纯粹魔力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蛮横的搅动撕扯着气压强行将原本波澜不惊、潺潺缓流着的地下水脉骤然掀起狂澜。脚下的栈桥也因此震颤不已,我猛然挥手直接以汹涌的激浪构成一道道高耸的水墙挡下了仿佛已经近在咫尺、接踵而至的攻击。由纯粹魔力凝成的长矛锐不可当,竟然硬生生的接连破开穿透了好几层波涛的压制。两者饱含的魔力相互碰撞最终抵消于浪前爆发出更为盛大的水花,化作哗啦啦的雨水落下劈头盖脸的浇了我一身。

在因水花四溅而变得斑驳陆离的视野中,我终于看见了与自己仅有一水之隔的敌人的身影。她穿着一身类似于中世纪骑士般厚重坚实的铠甲,戴着头盔看不清面容,然而我能感受到她面具下透出的锐利而危险的嚣张目光。名为安黛因的女骑士就这么光明正大的站在石柱旁,用看猎物似的冰冷眼神紧紧的审视着我,因为光线问题大半个身体都笼罩在阴影之中。她虽然没有再次对我发动袭击,周身显露出的气势却相当惊人,我现在毫不怀疑帕派瑞斯所对她做出的形容了——如果不拼尽全力的话,我肯定会死在她的手上。

从头到脚被浇了透个心凉,变得跟个落汤鸡一样的我伸手胡乱的抹了把脸,浑身紧绷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我忍不住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但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没有转身逃跑。胸前充满了魔力的心形灵魂正一呼一吸般间断性的闪烁着,表明它在继续运转,随着频率增加其功率随之上升。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呼吸放缓,让魔力持续外放。灵魂的状态逐渐趋于恒定,我的脚下开始蔓延冻结出一层薄薄的冰霜,空气中弥漫着的潮湿的水汽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晶,与刚刚飞溅的水滴一同化为星星点点的银白冰屑悬浮在半空中。我把小挎包从身上取了下来放到一边,然后主动迈步朝安黛因所在的方向走了几步。

胆小鬼没资格说不。

我的鞋底还未接触到涟漪细微的水面,它便已在上一秒波动着自行冻结。

以我所在的位置为辐射中心,短短几十秒之内这一大片水域都悄无声息的遭到了强制性的冰封,并且范围还在进一步扩大。过于强悍浓郁而趋于实体化的魔力粒子汇聚成银色的光晕漫溢而出,在我周围形成了凛冽锋利的风压,将我湿漉漉的头发吹得扰动翻飞。气温早已骤降至冰点,除了对我本身没有任何影响以外,瀑布地区的一切仿佛都在结冰覆盖上厚厚的霜雪,不过这并不能算是真正的【事实】而是暂时被更高纬度的领域纳入【统辖】接管了而已。我用了点魔法再次把自己弄干,以免事后感冒。

周围的地形环境也因此开始遭到侵蚀发生变化,相关现实数据遭到修改,偶尔某个地方会闪过类似于计算机显示屏幕错乱一样的跳闪效果,但随即就不再改变,已然由岩层嶙峋昏暗潮湿的湿地转为夜空下广阔无垠的寂寥冰原。除却悬浮在空中无处不在、纷纷扬扬的散发着银色光辉的细小冰屑和较大冰晶以外,这里并没有下雪,也没有刮风,更没有任何生机可言。我没有忘记将衫斯也拉入这个【结界】,以便借这个机会将所谓的【神代魔法】展现给他。只不过我把他传送安排得比较远,是适于观测的位置,并给予了他保护以免他不小心被卷进战斗来。我同样也调整了安黛因所处的位置,让局势变得较为公平安全。

结界已经完全展开,【控制权】移交到我的手上。进过这样临战前的全面调整以后,我和安黛因之间已经没有了任何障碍,她随时都可以踩着冰面攻过来。我能感觉到和自己隔着一段距离的安黛因正惊讶警惕的环视着周围,看我的眼神也变了,于是开口提高了声音用自己那蹩脚的英文一字一顿的询问道:“Do you really want to fight with me?”【你真的想要和我发生战斗吗?】我摊开了双手向她表明自己没有拿着任何武器,却进一步提升了魔力的增幅,银色的如火焰一样的浓郁魔力忽的从我身后绽放开来,却没有任何温度可言,“Do we have to be like this?”【我们就非得这样不可吗?】

我承认我是在借此向她施压,希望她能够知难而退放弃自己原本的打算,但似乎有点适得其反了。闻言安黛因直接从已经完全化为冰棱的石柱旁走了出来,手握紧着一柄由魔力凝聚而成的泛着荧蓝光亮的长矛。她银亮头盔后高高束着的绯红马尾因为气流而威风凛凛的飘动着,穿着沉重冰冷的战靴大踏步的行走在冰面上,每一步都发出铿锵喑哑的摩擦声,锐利的矛尖也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响动而显得格外的咄咄逼人,语气听上去也乖戾愤怒、咬牙切齿的充满了挑衅意味:

“你这是在威胁我?!你觉得自己会使用魔法很了不起是吗?!你这狡猾虚伪、利用他人善意到处搜刮窃取魔力的小偷,你恶劣的行径到此为止了!真是讽刺,作为一个对怪物不怀好意的人类魔法师,你的灵魂看上去居然会有这么漂亮……”

“不过,你好歹没像个懦夫一样转身逃跑,而是选择了和我面对面的进行决斗,这很好——你以为我会像这样夸赞你的勇敢吗?!哈!得了吧,你恐怕只是因为感到羞愧而迈不开腿而已——你知道自己逃不掉的!!”

她再次毫无预兆的向我发起了进攻。

迈步起跑接连投掷出数只长矛后,她猝然提速向直直的我冲刺了过来,我即刻颔首闭上了眼睛。我用不着特意去注意她的任何行动,免得被她那杀气腾腾的样子给唬住影响到自己思维的流畅性。悬浮在空中的冰屑会清清楚楚的告诉我她所在的位置,而能够清晰的倒影出她身影、随脚步发生细微震动的光滑冰面则是另一种探测。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因为实在是没有躲的必要。在她动手的下一秒,我身侧的冰面就立刻皲裂喷涌出泉水,从下往上接连窜出了两排锋利峭楞的坚硬冰仞,相互交织格挡住了空中袭来的长矛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为这场可以称之为冰雪交响曲的防御消耗战彻底拉开了序幕。

察觉到敌人袭来的冰原撕开了平静无害的伪装,到处都开始塌陷破碎、剧烈的碰撞和活动造成喑哑的轰鸣不断,地面的震动足以让所有在此平面上的生物站不住脚。或有坚固高耸的冰棱摇晃着拔地而起,或有巨大横贯的裂缝崩坏着露出深渊,连绵不断。冰原自动构筑出各种各样的障碍以抵挡敌人奔向维持结界的【核心】所在,不惜层层封锁。这同样也是个下马威,我并没有下令攻击,只是防御而已。如果她停止进攻的话我就不会在继续为难她,然而她居然硬生生的折腾过来了。我察觉到她离我越来越近,等到她以超乎寻常的速度登上最后一座仍在节节攀升中的冰峰、锁定了被保护在中间的我打算一跃而下的时候,我再次睁开了眼。

作为一个怪物,她凭借自身难以置信的毅力和决心获得了和我近战的资格。

出于下落状态的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摘下了头盔,是一个有着类鱼特征的蓝色皮肤的怪物,脸侧生有鱼鳍,桀骜不驯的绯红色的马尾因腾空而飞扬。她的左眼戴着眼罩,右眼黄橙的眼底及酷似冷血动物的竖瞳却闪烁着嗜血好战的欲望,脸上挂着杀气淋漓的狞笑,獠牙呲露让人望而生畏。

我即刻向后拉开距离躲开她致命的俯冲,闭上眼手里已经出现了一杆由银色冰晶化作的短枪。我和她体格差距太大了,她身高目测达到了一米九,凭着臂力就能徒手爬过冰山,浑身还穿着铠甲,也就是她的力量和敏捷程度都相当惊人,更别说她原本就专攻近战。所以我必须借助地形优势和她对战才有胜算,冰原与我意识是相连的,它知道我什么时候需要抬高、什么时候需要下降,如果有需要也能很好的掩护我撤退。她已经因为之前的热身消耗了不少体力,所以出于尊重拼尽全力和她近身打一架应该不会送命……应该。

“你居然也会使用武器战斗?!不会有错,你一定就是艾菲斯给我看到历史书里面描述的人类魔法师或者说勇者战士一类的家伙了……我已经等这一刻等得太久太久了,不,应该说所有怪物都是这样!尽管你的魔力来源令人发指,但——”

“就让我们来看看怪物的英雄和人类的英雄相比究竟谁更厉害好了!!这都是注定了的,我对这个令人热血沸腾的结局再满意不过!想想看吧,昔日强大的人类魔法师竟然掉进了用于封印怪物的结界里——还有比这更可笑事情吗?!!”

我没有时间和她说话,因为她的攻势来得和她的语言一样激烈。

狂风暴雨般一样密不透风的迅猛攻击袭来,附上魔力的冰枪与晶蓝的长矛摩擦碰撞出魔力粒子构成的火花,劲风化刃拉出一道道的残影让空气都在发烫。我将除了视觉以外的感官的敏锐程度提到最高,才勉强跟上了她的节奏。尽管如此,我还是不得不依赖于脚下突然抬高或下降的平台和周围更具我的需求改变的地形跳来跳去的才能躲过或接住一些过于刁钻的攻击……我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安黛因厌恶我这样躲躲闪闪的打法,她以横扫千军般的气势接连捣毁破坏了数个我提前安排好的落脚点,好几次我都差点因此受伤。

破碎飞溅的薄冰擦过我的脸颊,伴随着轻微的刺痛留下了一线浅浅的血丝。我发现就算用魔力强化过了身体,我还是没办法正面承受住她那骇人的力道。要是拉开距离后单手投掷过来的飞矛还好点,我还能投机取巧的卸个力接住再给她扔回去。但换成近战她本人握矛压上来的力道、特别是使用双手握住长矛进行突刺那种——

我发现我真的接不住。

冰晶凝成的银色短枪经不住如此高强度的折磨在我胸前猝然崩碎折断了,我错愕的睁开了双眼愣愣的看着安黛因的长矛突破了我的防守。尽管我已经利用自身突然下降的高度往后倒去尽力的想要避开这一招,它最终却还是插进了我左侧锁骨下方侧向贯穿了我的后背,我只是急迫的避开了灵魂所在的位置而已。强烈的疼痛感袭来,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她就一把抽出了长矛扭身撩腿一记干脆利落的回旋踢就用膝盖把我击飞了出去。虽然并没有撞到周围已经自动下降消失了的冰山上造成更大的二次伤害,但我还是重重的摔到了地上刺啦啦的滑出去很远的距离。

伤口洒出的血液滴在反射着银光的冰面上擦出一道浅淡猩红的痕迹,我斜倒在地上蜷缩起身子,无法克制的捂住遭到重创的柔软腹部从喉咙里咳出了斑斑点点的血迹。她下手实在是太重了,仿佛根本没有因为突破之前的递进式的防御战而消耗些什么。当然这也是因为我目前能力有限,竭尽全力也就这样了。即便阵势看起来是很吓唬人,但实际上只要速度够快、判断能力够强就能抢在牢不可破的障碍形成之前冲过来。

“简直是自食其果,这是命运的复仇。要是我能在这儿打败你就证明外面其他的人类根本就不足为惧,大家都会为此感到高兴的。我们再也不会惧怕人类了,得到你的灵魂后我们立刻就能出去征服地面世界,这就是你生命的全部意义所在!!!”

她实在是太兴奋了,越打越兴奋,也不知道为什么。

脆弱的人类身体显示出不可避免的劣势,我觉得我低估了安黛因的实力。我倒在地上感觉自己脑子嗡嗡作响伤口疼痛不已,灵魂像是在空中被甩离体了似的让我无法正常的思考也无力移动自己的四肢,趴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即便我已经努力催动魔力加速伤势的愈合,那也需要一定时间,而她已经打算冲过来了。

“……Please mind your head。”【小心你头顶。】

我迫不得已对冰原下达了掩护撤退的指令。

话音未落,无数由冰晶凝结而成的锐利冰锥从天而降阻挡了敌人的进攻,我抓紧这个机会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我的血已经止住了,但受损的骨骼和内脏扔在修复。我用右手紧紧捂住受伤的左肩转身就跑,身后的地形随之起起伏伏又开始剧烈的发生变化,甚至弄出些坑坑洼洼的阴险陷阱企图让安黛因崴脚摔个狗吃屎,拖延时间阻止她追上来。我听到身后传来了属于安黛因边靠蛮力砸冰泄愤边发出的怒吼:“该死——你是在小瞧人吗?!你就只会耍这些小花招躲来躲去吗?!你难不成就就只有这点本事?!”

“I don't want to use this way。”【我也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我边跑边转头,气喘吁吁的朝她说道,身体上的伤口终于完全愈合。我现在可以说用最强的外挂打出了最怂的操作,之所以选择了使用这种目前对于自身来说费力不讨好的大型魔法,也只是想让衫斯看看某些神代魔法大体的操作效果罢了,而不是想要杀了安黛因,更不是想要让自己送命,我已经出于尊重和她面对面交过手了,“But you and I……both have reasons can't lose。”【但你我都有不能输的理由。】

我绝不能再让她近身了。

安黛因一边雷厉风行的翻越着障碍一边恶狠狠的向我接二连三的投掷长矛,让我一边躲一边思考着该怎么才能让她停下如此疯狂的举动。倘若我直接下令攻击,那么由于我现在的控制力和精确度都不够,她很可能立刻就会被自动攻击的冰原强行整体冰封住,下场基本上约等于死亡。我现在并没有解开冰冻的能力,而这个冰冻不用魔法解开的话就是永久性的,并不会因为温度上升而融解,强行破坏则会造成里面冰封的生物和冰块一起碎裂。我能使用的其他魔法因为结界和身体强化占线垄断了我的全部魔力输出,也没法使用出来。而就算使出来了,估计也阻止不了她继续拼了命的追杀我。

近身战打不过她,自身直接的魔法攻击也不行。

尽管只解锁了第一阶段,这个结界原本也是用于一对多的歼灭战,并非适于切磋玩耍。可惜我目前也只能施展这样的神代魔法,因为它和我链接最为紧密,为了保护我而存在,当然也最容易召唤和启动。我此刻的魔力经过最基本的翻倍增幅后还能保证它运行比较久的时间,就是在此期间绝不能让灵魂遭受攻击,那会打断我的魔力输入对我的灵魂造成二次伤害。我在想能不能就这么一直耗着她,直到她精疲力尽为止。可实话实说,我觉得在等到她跑不动之前,我这具身体就先会因为劳累过度且无法在继续承受很多的魔力强化而散架……

胆小鬼没资格说不。

我停下了脚步。

我决定再次和她面对面的交手。

我主动切断了继续向结界输送魔力,只留给它能持续运转个五分钟左右的残余能力。紧接着我转过身站在原地等着她攻过来,右手上凭空出现了一把不同于之前由冰晶凝结而出的、枪头上还挂着一尾蓝缨货真价实的银色长枪。这把长枪的长度已经远远超过了适于我这个身体使用的尺寸,拿在我手上显得格外的不伦不类,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为了启用它的部分功能我已经用掉了自己剩余的所有存储且经过翻倍增幅的魔力。

我魔力只要流经【心脏/核心】——虽说现在被迫转换成了灵魂,心脏只是平时的载体——输出就能获得一定增幅,到达一定程度后时甚至可以进行翻倍处理,并且存得越多能翻的倍数也就越多。这两天从食物里和空气中吸纳获取的储存魔力已经够我翻最基本的七倍了,成败在此一举。

我要这个好战过头的怪物打从心底后悔对我穷追不舍,从而丧失和我对战的决心。

“终于跑够了吗?!你这徒有虚表的胆小鬼——你根本什么都做不到!无论如何,最终赢得这场战斗一定会是我!而你那璀璨夺目的灵魂将成为属于我的有史以来最值得骄傲的战利品,受死吧!!!”

然而就在我已经准备好使用出自己目前最强杀手锏的时候,衫斯凭空出现了。他真的是凭空出现挡在我前面的,吓得举着长矛气势汹汹朝我直冲过来的安黛因冷不丁的下意识来了个一个急刹车,没站稳往前打了好几个踉跄。穿着蓝色连帽衫的矮个子骷髅没有第一时间回头看我,而是抬手试图劝说打算继续向我发起进攻的女骑士,虽然还没说完就遭到了对方劈头盖脸的一顿呵斥:“喔!等等!已经够了,安黛因!快停下。听我说,你不能下手杀了祂——”

“闭嘴!我以皇家护卫队队长的身份命令你退下衫斯!别让我再说第二遍,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这个擅离职守不说还现在打算包庇人类的叛徒,我过会儿再来处置你…而你休想阻止我和这个人类继续进行战斗!你最好明白,这将是史无前例、关乎所有怪物命运的最终决战——你要是再不让开我就连你一起打趴下!!”

“可祂从一开始就没有使用全力和你进行战斗,这已经足以证明祂的善良了!你知道的,安黛因。祂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类魔法师,祂一路上连一只青蛙都没伤害过。你不觉得我们可以先冷静下来好好的询问祂一下该怎么解开地底的封印么?说真的,或许…作为魔法师的祂会知道正确的方法。”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相信一个可疑的人类魔法师吗?!我已经受够祂把我当成小狗一样溜来溜去的愚弄了,祂必须为自己轻蔑的行为付出相应的代价!不仅如此,祂甚至还动用了人类的魔法轻而易举的把这里变得面目全非。就算祂现在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侵略举动,难道这还不足以证明祂的危险程度已经远超……”

我还是没能忍住冲动挥出了这一枪,打断了他俩唱双簧式的烦人争吵。

这恐怕算是我平生以来最无可奈何的、力不从心的一次挥枪,但也已经足够了。

就像是往平静的湖水了唐突的抛入一枚不起眼的石子、或是用最为锋利的刀刃去切一块最柔嫩的豆腐一样,从上往下悄无声息滑落的枪锋发出的低低嗡鸣回荡响彻了整个空间。它并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引起的气流波动就像是迎面扑来从耳畔穿过的一阵微风一样温柔,但我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对面刚刚还一脸愤愤不平的安黛因脸上的表情猝然化为一片空白,狭长的竖瞳也跟着失焦涣散开来失去了光泽,拿在手里的长矛也因本能的浑身僵直脱力而空落落的滚落在地,化为纯粹的魔力慢慢消散。

从这个角度我看不见衫斯的表情,但我估计他的感受也好不到哪去。正常的普通人类和妖魔鬼怪——或者是魔法生物都会在感受到这杆枪散发出的威势第一时间从心底感到恐惧,哪怕其散发出的气息只有一丝一毫。意志力不够坚定的吓得双腿一软跪下去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尿裤子的我也见过不少,这俩还能站着不动已经算很好的了。

这就是血统带来的绝对性的压制。虽说习惯了就会产生一定的免疫力,但第一次是肯定会被震慑住的。这样安黛因短期时间应该不会再来追杀我了,除非她成功的克服了心理阴影。衫斯则是自己要插手传送过来的,受到牵连算他倒霉。

“I did not destroy your world。Even if I can。”【我没有摧毁你们的世界。即便我确实可以。】

说实话,某种意义上讲这种异界展开型的结界就是为了保护现实而存在。

随着银色的长枪从我手中消失,我的魔力已经完全耗尽。巨大的结界紧接着也开始瓦解,慢慢显露出正常的瀑布区域。平静的水流依然在脉脉的流淌着,刚刚遭到冰封的景象方法是一场凭空出现的幻觉。我将我们仨的位置移回了我的小挎包所在的栈道位置,用自己所剩无几的力气说着糟糕的英文对他们发出了最后的质问。

“If humans kill monsters because of fear。”【如果人类因为害怕而将怪物杀死。】我看了看面前两个愣着不动的怪物,低低地叹了口气,“What is the difference in what you did to me?”【你们对我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不同呢?】

说完我转过身摇摇晃晃的想去拿自己放在一旁的小挎包,但还没走几步就眼前发黑根本不行了,我双腿一软失去重心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却感觉有人从后面接住了我。我的意识已经趋于涣散五官的敏锐程度大大减弱,根本分不清这是谁。但从他在扶住我的同一时间就熟练以十指相扣的姿势握住我的右手同时向我平稳的灌输魔力的动作看,这应该是衫斯没错。我没想到他能从那种状态下迅速的抽身出来,他的心理素质还真是硬得可以。

“你还好吗?kiddo?”

“……这就是全部了。”我没有理会他的询问,而是借用他传递过来的魔力建立起了微弱的意识交流,断断续续的给他传递着信息,“我已经……用光了从你们这儿‘偷来’的魔力……神代魔法的价值……不愿意帮助我……夺走我的灵魂……趁现在……否则只要……我……反抗到底。”

“但我要警告……未经允许强行夺走……你……得不到……遭到诅咒……我……只说实话……你们这些地底怪物和上面的人类……没有区别……得寸进尺的贪婪者。”

“……”

“我不该……你骗了我,衫斯。”

——“这就是……我拒绝……和他们……交流的原因。”

我拒绝接受他的魔力,主动切断了与外界所有的联系。

我的灵魂随即与身体断开了链接,我的意识慢慢沉寂于一片黑暗。

但在丧失听见的最后一刻,我似乎隐约听见了帕派瑞斯的声音。

应该是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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