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秋莎。
还有中原中也。
这两个名字,听上去就不是出自一种文明脉络,关系自然也不显得深。
而他们两人之间,好像也没有任何真切存在的联系。
就如同是两条交线。
在交点之后,只会越离越远。
“哪怕是宠物,也会得到一个项圈吧。”
中原中也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点生气,也有一点希冀。
喀秋莎简直要被他逗笑了。
她当然会笑。
像喀秋莎这样的人——像她那样从来没有乞求过的人——怎么会真正感同身受别人的惊慌不安呢?
她也确实是无法理解的。
仿若焦虑型人格与安全型人格之间的鸿沟。
“我们去买chocker吧。”
喀秋莎这么说。
于是,中原中也笑了起来。
他没有自尊吗?
并不是。
中原中也只是需要一个锚点。人活在世上,总是需要一个确定的坐标的。
哪怕是人造的神明,在拥有了“人之心”后,也同样如此。
……
“做得很好。”
在中原中也结束任务后,喀秋莎毫不吝啬肯定的评价。
对此,中原中也露出了非常羞涩,甚至有点坐立不安的神情。
“——嗯?”
“你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吗?”
“呃,我,”中原中也颇为犹豫地表示,“好像还能完成得更好。是不是不够好?”
他做得已经很不错了,仍显得不自信。那么,究竟是他对自己的标准太高,还是习惯了别人对自己的要求极高呢?
喀秋莎没有深挖。
不管怎么说,高要求有高要求的好处。
作为得利者的她,自然没必要纠正。
“那就请中也加加油了。”
“嗯。”
中原中也没有察觉到那些不明说的意思。
他非常单纯地点了点头,应了下来。对于他来说,被别人需要和为别人付出,似乎比需要别人和让别人为自己付出更加重要。
“中也,你的性格真的是……出乎常人的意料……嗯,这一次,我也在常人的范畴里。”
“欸???”
中原中也不明白。
喀秋莎抚摸他的头发,解释道:“利他。”
“大多数人想做的神明,绝不会是利他的神明。”
“但是,当他们自己不能成神,世界上又有神明的时候,就会想要利他的神明。”
中原中也安静地听着。
他不太懂。
——陀思妥耶夫斯基大概是不想他懂的,才故意没有教导这方面的知识。
又或是和喀秋莎差不多,单纯地不曾体会某些领域。
“你之前问我的问题,有了答案吗?”
“你是谁呢?”
有些答案,注定要自己懂的。
“我是中原中也。”他回答得十分肯定。
在中原中也什么记忆都没有的时候,他就拥有这个答案了,不该在自己日渐丰富了之后,反而将其遗忘。
喀秋莎又问道:“你是我的谁?”
他流露出失落之情。
“我不知道。这是只有你能决定的事情。”
“是啊。”喀秋莎温柔地点醒,“但你总该想一想,你希望怎样。”
“嗯。”
中原中也很听话地应了。
你是我的私产。
是我私自拥有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