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思】魔鬼的共犯（8）

闻言，喀秋莎突兀地笑了起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他人身上也能剥夺那么多，只是你的技术不够，只能挑弱势群体下手？”

“无·能·者！”

她的声音听上去友善。

但是，那绝不是一个友善的笑容，话语的内容也多含挑衅之意。

此刻喀秋莎的神情，仿佛沉在海面之下的巨大冰山，忽然蹿出了一个尖尖头，定然要让人类引以为豪的巨轮就此折戟。

她嘴上是这么说的：“我不玩游戏。”

“现在，可轮不到你拒绝。”

“只是你以为罢了。”

喀秋莎平静地问亨伯特：“你真的觉得，是自己推动了现在这样的画面吗？”

“这确实是个游戏，但你的身份，是玩家吗？”

坐在一旁的菲茨杰拉德感到了不妙。

在那一刻，他的汗毛倒竖。

菲茨杰拉德正要提醒自己的人渣同伴：“亨伯特……”

可惜。

已经晚了。

宛若无声处的惊雷：死亡的阴影，它是如此迅速地笼罩了亨伯特的头顶，夺走了他全部的生机，只留下一具不会继续恒温的躯壳。

“你想玩游戏吗？”

然后，喀秋莎询问剩下的那个活人。

菲茨杰拉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十分识时务地回答：“遵循您的意志。”

他没有为了同伴的死去而愤怒或悲伤。

因为亨伯特是个人渣，而菲茨杰拉德自己也是个混蛋。

“很好。”

喀秋莎点点头，陈述道：“弗朗西斯·斯科特·基·菲茨杰拉德，介绍一下你的异能吧。”

她不嫌麻烦地报出了菲茨杰拉德的全名，又要对方亲口描述自己的能力，可不是个友好的信号。

不过……

在这个纷乱的世界上，很少存在建立在真正善意上的堡垒。

“我的能力是‘华丽的菲茨杰拉德’，可以将金钱转化成身体的力量。使用的金钱数量和身体增强的力量成正比。”

说到这里，菲茨杰拉德的眼里闪烁着一种光芒。

那不是温柔善良的暖光，而更接近于金属反射出的光泽。或者说——

金钱的光芒！

它才是这个看似信仰自由民主的灯塔之国，真正的信仰所在。

喀秋莎陈述道：“你渴望财富。”

“没错。”

菲茨杰拉德没有任何羞赧之意，他目光灼灼，铿锵有力地表态：“金钱就是力量。”

喀秋莎面色平静。

她没有对这种与自己观念大大不符的想法发表意见。

这片土地不是她的家乡，菲茨杰拉德也不是她的达瓦里氏。

喀秋莎（如果我死了，如果人死后真的有灵魂，我的灵魂又会前往哪里呢？）

喀秋莎忽然产生了这样的疑惑，又带着些倦怠的心情。但她飞快地敛起这些情绪，不愿暴露在别人眼前。

“你得到了财富之后，想用它做什么呢？”

“做有钱人能做的事情。”

“那还真是……”

乏味。

偏偏现实。

那些可恨的官僚，正是因为看穿了现实，明白了他们可以站在众生的血肉上拿到特权，又因为原罪一样的懒惰，所以才那么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