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篇七十二

张宪林仲怀被打，也不是全然不好。

须臾，缇兰笑出声，认可地点点头。

盛缇兰当初我爹从扬州升任回京，也是觉得就是一个虚衔空位，心中不快。可是当时立嗣闹得沸沸扬扬，他初来乍到，与其在风尖浪口惹人注意，不如埋起头来看看形势。同理，官家大抵也是这么想的。

张宪林不置可否地笑笑，落下棋子，缇兰知道自己输了，不恼不气。

“爷，三公子那儿闹哄哄的，方才瞧见大夫进去，不知出了什么事。”问岳不疾不徐走进来。

张宪林不用管，若有什么要紧事，三哥院里自会着人来报。

半月前，缇兰回了一趟盛家，见到了贺老太太。这贺老太太也不是无端而来，是因着缇兰想见她，盛老太太这才约了她来。

缇兰问起陆氏的身子，得知陆氏现下并不适合有孕，若急，就是有孕了也难以留住。

“陆大娘子早在见我之前就开始调理身子了，完全是对症下药，本无需再约见我。”贺老太太道。

贺老太太走后，缇兰留在寿安堂用饭，祖孙二人时不时闲聊几句，倒也惬意。

盛缇兰我这三嫂嫂，度量小，怕是早已恨透了我二嫂。如今急着有孕，又用着我的香，这胎估摸着是保不住的。到时候事发，不光二嫂不能独善其身，连我也会被牵扯进去。

盛老太太面露满意，点头道：“你能想到这个层面，自然也有法子解决这事。陆大人偏爱嫡长女和嫡幼女，而你这三嫂嫂就成了被忽视的嫡次女。长久以往，心性自然不好。”

“老太太，康家的走了。”房妈妈走进来，慢声道。

盛缇兰终于走了。

盛老太太和房妈妈相视一笑，而后老太太拍拍缇兰的手，道：“你为了躲你姨母，留在我这用饭。现下人走了，快去同你母亲说些体己话再回吧。”

缇兰笑着靠在老太太身旁。

盛缇兰缇儿陪祖母一起吃饭不好吗？

老太太喜笑颜开：“好，当然好。”话落，她想到了什么，敛了敛笑容，“说起来这个月，你姨母只来了一次，倒是总往顾家跑。可怜了明丫头，一个婆母都来不及对付，还要应付康家的那个。”

盛缇兰这姨母真是惹人烦，也愚笨。那秦太夫人是什么人物，到时候被当枪使，还连累六姐姐。

提起康王氏，缇兰没了好脸色。又与盛老太太说了几句，就往葳蕤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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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缇兰所料，隔日就传来消息，说陆氏小产，一病不起。

三房的院子里瞬间围满了人，连张家的婶婶们都来了。

陆氏倦怠地躺在塌上，缇兰打量了她一下，面色惨白如鬼，一点精气神都没有。可是，虚弱成这样还愿意见人，也是奇人。

英国公夫人坐在圆木凳上，满脸都是怜爱与惋惜。只听她道：“前些时候不是说，胎象稳固，怎么会突然滑了胎呢？”

陆氏哭得凄惨，说话都有气无力，老三张寓林突然冲进来，指着唐氏大骂：“二嫂好黑的心肠。上一回便是因为二嫂的女使，害成瑜落了胎。如今大夫说了，是麝香所致。成瑜近日用的香，正是二嫂所赠。”

唐氏一脸震惊，看看陆氏，突然明白了什么，气得直发抖：“好啊陆成瑜，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我说那日怎么那么殷勤向我讨香，你真是厉害，为了报复我，连自己腹中孩儿都忍心下手。”

陆氏指着唐氏，哭得上气不接下去，直接昏了过去。屋内瞬间乱作一团，张寓林急着去叫大夫，唐氏一边骂陆氏一边为自己辩解。

张府正厅，英国公夫人端坐主位，厉声道：“叔诚，跪下！”

张寓林瞥了英国公夫人一人，老老实实跪下。

张家几个儿子都来了，缇兰坐在张宪林身旁，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张寓林。

张寓林的生母是已故的景小娘，景小娘是个没福气的，生下张寓林便去了。英国公夫人将门虎女，从不在意什么嫡庶，便将张寓林养在自己身边，视如己出。

“往日你是最不需要操心的，如今怎么这般没规矩，不分青红皂白就闯入内院，成何体统！”英国公夫人呵斥道。

张寓林侧目看了一眼唐氏，又转头看向英国公夫人：“母亲，儿只是想为自己的娘子讨个公道。我的娘子病倒在床上，罪魁祸首却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母亲不觉得可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