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篇八

“谁说我没出息啊，那丫头除了惺惺作态还会什么？”如兰反驳道。

王大娘子手中动作不停，张口道：“就是。这么多年，你父亲始终偏爱偏疼林栖阁那对贱人。”她的手顿了一下，续说道：“就为这个，如儿、缇儿，你们也不能输给墨兰。就跟孔嬷嬷好好学规矩，将来挑个高的门第嫁了，再封个诰命夫人，好为你母亲一雪前耻。”

说着，王大娘子茶盏中的茶洁白如雪，好看极了。如兰看着突然发呆的缇兰，上前戳戳她的脸蛋：“小七？”

缇兰回过神，盯着王大娘子，又看看如兰。

盛缇兰“若是女儿想法设法嫁进高门，可那男人待我不好，打我、骂我，母亲可会护着我？”

话落，屋内的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王大娘子反应过来，站起身拉着缇兰的手，一脸硬气：“那混蛋要是敢欺负我女儿，管他什么高门权贵，母亲一定替你做主。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我都舍不得打一下，若是不如意就回娘家，母亲养你一辈子。”

“小七，谁若是欺负你，我一定替你做主。”如兰拍拍胸脯，一脸“姐姐会保护你的”模样。

缇兰脸色缓和了些，心里突然有了安慰，点点头。

夜深，王大娘子正准备睡下，刘妈妈收拾好东西，欲言又止，折回来站在王大娘子身旁，沉声道：“娘子生下如姐儿没多久，又怀上了缇姐儿。两胎间隔时间短，生了缇姐儿娘子自己也伤了身，养了好些日子才养好，连带着缇姐儿自小身子也不好，幼时多病痛。缇姐儿自小心思细腻，做事周全，除了身子不好旁的事从不叫娘子操心。今日听缇姐儿说那话，奴婢瞧着心疼极了。”

刘妈妈想起缇兰当时的神情，没有半点小女儿家的娇羞，满脸都是愁容与不安，这不是一个尚未及笄的姑娘该有的表情。

王大娘子心里一咯噔，捏紧了拳头：“放心吧，等缇儿及笄了，我肯定会亲自把关，替她找个好郎君，绝不会像华儿一样嫁过去受苦。”

华兰嫁到忠勤伯府，那袁文绍待她是不错忠勤伯也很喜欢她。只是那伯爵夫人，也就是华兰的婆母，偏心大儿子，大儿媳妇又是自己的亲侄女。伯爵夫人处处刁难华兰，还总打她嫁妆的主意，怀着孕还让她站规矩，生下女儿庄姐儿后，婆母又拿她生不出儿子说事。令人唏嘘，大房也没有生出儿子，只因大儿媳是伯爵夫人的娘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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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香能教人平心静气，插花最能怡情冶性。写这些，仪态规矩是齐次，陶冶性情才是规格。”孔嬷嬷说话不疾不徐，面带微笑，如沐春风，“你们手边现有的都是上好的沉水香，如果火候掌握得好，指甲块大小就能燃上两个时辰，香气经久不散。你们都做起来吧。”

缇兰垂眸，用香铲轻取香灰至香篆炉中，一边转动香炉一边画圈捣松香灰。她动作很慢，孔嬷嬷下来查看之时，缇兰还在慢悠悠填香粉。

一旁如兰轻咳几声，怕不是被自己打的香呛到了。墨兰幽幽道：“妹妹莫不是忘了放隔炭火的银片，木炭把沉香烧糊了？”

如兰尴尬一笑，得孔嬷嬷指点，赶紧重新弄。见孔嬷嬷站在自己跟前，缇兰抬眼一看，微微颔首，继续手上的动作。

盛缇兰“我手慢，嬷嬷且等等。”

墨兰斜了缇兰一样：“七妹妹莫着急，这种事情需要特别地心细手巧，没有悟性的人啊，是做不来的。”

缇兰闻言面不改色，一点也不恼，该做什么便做什么，任由墨兰说去。

…

“插花是门极雅致高深的学问。我在宫里当差几十年，也不过是略知皮毛，只能做四位姑娘的引路人。花艺讲究外师造化，内发心源，不但要美，更要有趣，若还能说出几番哲理来，那便是化境了，这其中的高妙深奥，得姑娘们自己去融会领悟。你们先自己做做看。”

缇兰微微扬唇，扫了一眼手边的时令花卉，修剪过后，将山樱、白菊、鹤望兰置于浅碧色雕花瓷碗之中，又取一支百合作以点缀。

“七姑娘的配色极好，冷暖二色互补，花型也不错。不过这花太过清雅，姑娘再看看吧。”

缇兰点头，继续琢磨，又听一旁孔嬷嬷对着墨兰道：“这花型倒是窈窕婀娜，配色欠缺了些。”

墨兰一愣：“请嬷嬷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