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之生在白鹿山,家中读书人颇多。
按她的认知来说,一般都是自家父母帮孩儿启蒙的。便是她自身也还是桑公教导。想到袁家的情况,让袁州牧来帮孩子启蒙自然不可能。
她摇头打断了袁慎的话,看着安静坐在塌上,正拿着九连环在玩的陶陶,她道:“平日无事,我也空闲得很。善见在担心什么?我也算饱读诗书,教陶陶认字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至于启蒙,不是还有你吗?父母便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善见莫非,另有打算不成?”
袁慎连忙解释,“近来天气炎热,我不过是怕你劳累,并无他意……”
不过,不急着找夫子,那就是说,她没有打算要去扬州吗?
“我是孩子阿父,自然要亲自帮他启蒙。”不是自夸,试问现如今的都城,有哪个年岁如他一般,能有他这般才学。
她帮着袁慎添茶,嘴角还带着笑意,动作多了些许慵懒,透露着一丝漫不经心。这般模样,袁慎总觉似曾相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不过绥之的话很快就打断了他的思绪,她撑着下颌,眼神有些放空,“近来天气炎热,我倒是懒怠许多。”
“平日里午睡不必侍女提醒,小憩一刻,我自己便醒了,这些时日,若是没有侍女叫醒,便会睡上小半时辰,困倦的很……”
袁慎看着她这副懒散模样,温声细语道:“过些时日若是得空,我们回白鹿山一趟可好?在山中小住几日,便算作避暑。”
“此话当真?”绥之闻言倒是精神了一些,不过想到袁慎白日里要上朝,还要到尚书台上值,又才刚调回都城不久,想来还有事要忙。
如此想着,心里倒是不怎么期待了。
眼看着绥之欢喜的神色慢慢淡下去,袁慎蹙眉道:“可是我哪里说得不好?”
“自然不是,善见平日公务繁忙,若是同我在白鹿山小住几日……”想来又会积了不少公务,回来便又会忙上几日。
想到此,绥之抬眸,“现下才刚刚入夏,不过些许不习惯罢了,倒也不用躲进山里。我让厨房多备些解暑的茶水便是。”
夜间的树下面,依稀有了蝉鸣之声。天气还是有几分闷热,不过再晚些的时候,夜风透过窗户吹进屋里,确是凉快的。
绥之穿着轻薄的寝衣,拿着团扇给孩子扇风。乌黑亮丽的发丝已经放下,眼睛里多了平日少见的怜爱跟柔和。
小摇床里面,陶陶已经睡下。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双有力的臂膀突然环住了她的腰肢。在安静到能听见蝉鸣的夜里,身后的人的心跳声清晰异常。
怦通怦通……
绥之侧了侧身,放下了手中的扇子,朝身后的袁慎看去,瞧着衣领微敞的袁慎,她要说的话一时卡在原地,“你……”
这是闹哪样?!
腰间的手骤然收紧,两人身上也只隔着单薄的棉麻,还有一层薄纱,比起平日更加暧昧。原本燥热的天气,似乎更热了。
袁慎抱起人便往里走,很快就到了塌上,绥之伸手推开他,抬眸低声道:“不行,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