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之倚靠在窗边,专心的看着耿雁栖从扬州寄来的书信。上面写着,“从前提起扬州时,你常同我说起一句诗,‘烟花三月下扬州’。你从未来过此地,念出来的诗句却很是贴切。
此地春日风景甚好,一年到头,绿意弥漫,生机蓬勃。气候不冷不热,适合将养身子……”
邀请她去扬州游玩,另外一个原因则是……
“早些年阿父帮我定下了一桩婚事,婚期定在了今年六月,婚期将近……
玉奴,可要来一趟扬州府。”
随书信送来颍川的,原来还有一张喜帖。
绥之收起帖子,托着腮,看向同睡梦中的陶陶,同他道:“你来同阿母说说,该送什么给你雁栖姨母做新婚贺礼?”
轻轻握了一下陶陶的小手,绥之便喊来了侍女,让她们照看孩子。
三月看花开,五月看花落。这四月,正好便是赏花的季节。海棠苑内,绥之站在树下,看着这颗海棠树,繁花似锦,满园春色。
想起这些时日,身边的姊妹都要成婚了。她看向身边的秋词,笑道:“我听舅母身边的林媪说,你的婚期也定下了。”
“女公子还是别笑话我了,夷生同我自小一起长大,女公子很早就知道的。”说起婚事,秋词有了些许害羞。
“你从小便同我一起长大,等我从扬州回来,便替你添妆,让你风风光光出嫁……”秋词闻言,脸颊红了一些。
很快秋词回神过来,有些惊讶道:“女公子要去扬州?”
她是知道耿女公子写信给自家女公子的,可是自家女公子才刚出月子……
绥之点头,朝她眨眼道:“这次便不带你了,你留在荀府绣绣嫁衣,打理海棠苑,偶尔去柳府帮忙照料一下陶陶便好。”
“……可是女公子身体才刚好没多久,怎么能出远门呢?”秋词有些不赞同。
“我从前骑马射箭,样样不落。其实你我都知道,我身体没有那么弱。”
“再说了,颍川到扬州一路都有官道,马车走官道很是平稳。”绥之的说法,分明是打定了主意前去扬州,秋词也不再劝阻。
想到这些时日,时常出现在海棠苑的姑爷,秋词问道:“那,是否要告知袁大人?”
“总会知道的,不用告知了。”绥之看向这颗海棠树,时隔多年,如今才看到它开花的模样。
骤然便想起昭君说的断肠花,缘分这种东西,真是玄妙……
荀府大门处,桑子修的马车停在了门口。
新年刚过没多久,桑识便收到了绥之的书信。听闻是耿家女君大婚,她想去一趟扬州,安排好事情后,他便回了颍川。
顺道看看自家幼妹刚刚生下的孩子。
至于桑子若,兄弟两已经说好了,晚些时候在扬州汇合。
“我还以为玉奴会舍不得,真小啊。”桑识看着睡的香甜,全然不知道自家阿母要外出远行的孩子,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小脸。
绥之笑道:“有云竹阿姊看着,舅舅跟舅母也在府上,我放心得很。”约莫是亲兄妹之间的默契,桑识没有提及袁慎一言半语,反而同绥之说起在江陵发生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