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自荀粲去了海棠苑后，绥之同袁善见关系日渐缓和，虽比不上未争吵前那般好，但两人同孩子在一起时，绥之也愿意搭理他。

而荀兰时觉得，袁善见的运气未免太好了些。触碰到绥之那些不快的记忆，让这么温和的人，那般发怒，却还是能留在她身边。

若不是绥之刚好有了孩子……

如果不是因为顾惜绥之身子，怕伤了她，他绝不会让这个孩子……

想到这个孩子，他眸光暗了暗，若非他顾忌太多，这一次，绥之定然会同袁善见和离。

三月初，春风拂面。

春天来的很快，文玥同言子野的成婚之礼如期而至，绥之刚生产完没多久，自然去不了。贺礼倒是遣人送回了都城。

这还是宣太后闭宫后，第一次踏出宫殿。少商随宣太后参加了言侯嫡公子跟乾安王嫡系，宣阳公主的大婚之礼。

同前面国库空虚不一样，现下天下大定，又逢瑞雪兆丰年，文玥本就是正经皇室出身，文修君难得出府，为侄女操持婚事。

前些年出嫁的王姈也收到了喜帖，在夫君的陪伴下，也回了都城观礼。文玥看着小表妹，有些高兴道：“阿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日回的，阿母今日便领着我进宫里。”王姈看着正在试婚服的文玥，撒娇道：“表姊真好看，让我多瞧瞧……”

王姈余光一扫，发现少商在这，“阿姊，她怎么也在这？！”

文玥揉了揉她的脸，笑道：“阿母认了嫋嫋做干女儿，同你也算是半个姐妹了。日后好好相处，多些联系也是可以的。”

“什么啊！她怎么能……”

看着王姈同文玥撒娇闹脾气的模样，同记忆中在裕昌郡主生辰宴上，那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模样相比，很难想象这是同一个人。

不过她那时有仇必报，瞧着什么有趣的，都喜欢掺合一脚，那些女娘的小打小闹，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也还好。

说来她拆穿了裕昌郡主落水造假之事，在裕昌郡主生辰时同王姈打架，还有万家伯父宴会的一池千金，她倒是没怎么吃亏……

时隔许久，少商还真是有些感慨。

同王姈好好打了招呼，便领着她一同帮文玥准备大婚事宜。可能是文玥之故，从前相看两厌的两人，如今竟也能和睦相处。

“宣阳阿姊这些年在宫里过的如何？”

自阿姊远赴寿春那一次过后，她便很少见到阿姊了。除了待嫁那段时日，还有大婚时，她来给自己撑场子。

从前她还不明白，婚后隐约，渐渐的，便开始明白了，这是在避讳……

“……可还安好？”王姈同少商并肩走着，路过长秋宫时，她忽然问道。

少商朝她笑了笑，很是沉稳：“子悠阿姊这些年过得，自然是极好的……”

“你呢？你过得如何？”似乎有些惊讶王姈的问题怎么会拉到她身上，“我？！”

“问起阿姊，你便只说了宣太后同阿姊之事。可你这些年不也在宫中同她们待在一处吗？”

少商一时哑然，这还是那个有文修君撑腰的，娇纵的王姈吗？怎么这样敏锐。

王姈开始打量起她，有些奇怪道：“程少商，你似乎变了许多。”

“那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她有些平静，反问起王姈。

“说不清楚，可能是……”

她的声音轻了许多，“我们都长大了。”

少商闻言微微一愣，转而笑道：“……是啊，我们都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