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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诛仙后续:惊鸿雪

陆雪琪道:“从他们的对话当中,他们才知道这场惨变的根源。原来在本门里,从青叶祖师传下的诛仙古剑,竟然有一个巨大的秘密,那便是此剑虽然诛尽妖邪,但因为杀戮过重,年深月久之下,此剑竟然本身有了一股诡异魔性,持剑之人一旦激发出此剑全部灵力威势,便会遭到此剑魔灵反噬,逐渐控制心志,变得残忍好杀,纵然道行再高之人,竟也不能抵挡。”

张小凡说道:"青叶祖师当年临终留下训示开始,青云历代掌门都知道这个秘密,所以除非灭门之时,诛仙不可轻易使用。而天成子师伯祖因为当年正魔大战形势紧迫,不得已只得用此剑发动诛仙剑阵,之后虽然他立刻密封此剑,持心修道,但终究未能逃过这一劫。"

陆雪琪道:"天成子师叔祖在还清醒的时候,他便将这个秘密私下告诉了他最得意的两个弟子:道玄掌门和万前辈。一来是他向来最是信重这两个人,二来若是只告诉一人,只怕万一有变,天成子师伯只怕自己道行太高,其中一人难以制住自己。结果到了最后,终究就变成了这样一个结果…”

萧逸才听到此处,忽地心中一震,猛然抬头,颤声道:“那兽妖浩劫以后,师父他……他莫非也……”

张小凡长叹一声,默默点了点头,在场的诸位首座无不愕然。

沉默许久,张小凡又道:"十二年之内,道玄掌门两次动用诛仙古剑,尤其是那次兽妖浩劫,他更是将青云七脉的天机锁都尽数打开,将诛仙剑阵的威力逼到极致。如此魔灵反噬之力,可想而知。其实师父早已想到如此,只是十年之前,道玄师兄已然动用过一次诛仙古剑,但并未为魔灵反噬之力困扰,师父便心存侥幸,以为他道行深厚,此番还能顶过去,可惜他……天意难违,天意难违啊!"

………………

【忆】

【几百年前,通天峰后山,祖师祠堂】

水月一路走向通天峰后山,却未发现田苏二人身影。心中不免嗔怪,这二人还真是胆大妄为,再往前走,就要到祖师祠堂附近了,那是通天峰乃至整个青云重地,岂能轻易前往。不过田不易胆大包天,苏茹不知轻重,怎么可能考虑这些。正这么想着,终于在前方不远处看见了两个模糊的身影,正是田苏二人。水月心中动怒,快步上前,低声喝道:“这里是通天峰禁地,你二人在此作甚?”

二人吓了一跳,同时回过头来。看了一看,见只有水月一人,明显都松了口气。苏茹低笑着跑过来拉住水月的胳膊,小声道:“师姐,你吓死我了。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嘛。”

田不易先是一惊,又是心中一松,接着又是一阵烦恼,见苏茹去和水月嬉笑拉扯,只得站在一边黑着脸不说话。暗怪水月来的真不是时候。

水月也懒得搭理田不易,对苏茹说道:“胆大包天,这么晚跑到后山来,师父要是知道了,看怎么收拾你。”

苏茹笑道:“好师姐,你最疼我了,知道你不会告诉师父的。我回去自己好好反省啊。”一边说一边晃着水月的胳膊。

水月拉扯不过她,没好气的说道:“反省什么,说得好听,这要真让师父知道了,大竹峰武奇师叔都拦不住。”

田不易见提到自己师父,刚准备开口说话。突然见到不远处祖师祠堂传来一声嘶吼,三人吃了一惊,转头望去,却见正是祖师祠堂方向一股黑气冲天而起。三人惊讶万分,祖师祠堂乃是青云重地,又是掌门闭关清修之处,什么人敢在此争斗?难道有贼人潜入青云后山?三人互望一眼,水月和苏茹都有些不知所措,倒是田不易更沉稳一些。低声道:“都别出声,一起摸过去看看。我在前探路,你二人垫后,也好有个照应。”随即转身,向祖师祠堂快速掠去。水月苏茹二人对视一眼,保持跟随在田不易身后半丈远,躬身快速跟上。

三人快速潜行到祖师祠堂侧面树丛当中,只见一个黑影由祠堂门内跃出,身上鬼气森森,另外又有两个人影紧随其后来到黑影两侧,却像是在尽力阻止鬼影。水月吃惊道:“什么人在此争斗?”

田不易低喝道:“禁声!好像有古怪!”水月被抢白,眉头一皱。苏茹却拉住水月的手,低声道:“那三人都是青云服色啊。”

水月听闻仔细看去,那鬼影虽是黑气环绕,但隐约确实是青云服色。苏茹突然啊的一声,“好像是天成子师伯和万师兄?”

这一下,三人又是互望一眼,不再急于靠近,都隐藏自己的身形,同时又都抬眼仔细观望前方。

此时天色已晚,他们离祖师祠堂还有一段距离,极目远眺,也只能隐约看见远处三道人影辗转腾挪,似乎还在说些什么,但又听不清楚。只能偶尔听见天成子的呼喝。万剑一和道玄二人似乎也在一边动手一边说着什么。天成子出手却毫不容情,几个起落已经将道玄打的吐血倒地。又看向万剑一。

水月见此,正准备向前踏出一步,被田不易伸手拦住,“再等等”,苏茹也拉住水月摇了摇头。水月踌躇一下。

此时,道玄突然跃起,绕到天成子后方,一把抱住天成子。天成子突然被擒,更是疯狂,反手一掌掌打在道玄身上。道玄眼看吐血几次,将将要支撑不住。突然一道绿色剑光划破夜空,万剑一一剑穿胸,斩龙剑钉在天成子胸口要害。

天成子缓缓坐倒,身上黑气逐渐消散,对二人招了招手。道玄和万剑一连滚带爬的跪倒在天成子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天成子突然头颅一歪,然后就倒在二人怀中不起。二人扶着天成子的身体,失声痛哭不止。

这下事出突然,潜伏在树丛中的三人见此情形,心中岂止是惊涛骇浪。水月苏茹更是愣在当场,不知所措。田不易此时缓缓向后退却,一手拉住苏茹,一手拉住水月袖口,用几乎不可闻的声音说,快走,快走。

道玄与万剑一心神失守,情绪动荡,根本没注意周围的动静。

三人小心翼翼的远离祖师祠堂一段距离后,快步离开通天峰后山。一路无语,将要走出后山之时,水月先开口道:“此事,我们可要禀报师父?让她老人家……”

苏茹还未回话,田不易插口道:“不可!此事处处透着诡异。事发突然,天成子掌门刚才,好像……也不太对劲。此事必有蹊跷。”

水月道:“可是,这,这可是弑师啊,而且是掌门师叔……”

苏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拉着田不易的袖口,一会儿看看水月一会儿看看田不易,一脸茫然。

田不易道:“今晚之事,除了我们三人,不可向任何人提起。说不定是通天峰自己的秘密,我们还是先不要对人提起。”

水月截口道:“通天峰的事更是青云的事,你们要是怕,我就说我是一个人看见的,不连累你俩。”

苏茹说道:“师姐,你说哪里话,你先听听不易怎么说。”

田不易此时也有些方寸大乱:“确实是弑师,可是万师兄,怎么会,怎么会…此事一定有隐情,而且这隐情只怕太过巨大,不是我们应该知道的。”

见水月还待说什么,田不易赶紧说道:“水月师妹,你师父的性格,你是最清楚的。此事若是被她得知,不论有什么隐情,万师兄按门规当死!万师兄,还有道玄师兄的为人,我们最清楚不过,若非万不得已,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水月说道:“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几个怎么能决定!我师父脾气不好,但是行事最为公正。万师兄我们当然都了解,可是,此事应该让万师兄他们和几脉首座一起说清楚啊。掌门之死这么大的事情,岂是我们3个人能隐瞒的了的?”

田不易也急道:“你就只认你师父。你好好想想,万师兄绝不会做有害青云的事,此事必有蹊跷。可此事如若传出,万师兄弑师之事一旦坐实,必死无疑……”

水月闻言,沉默不语。

苏茹说道:“不行不行,万师兄不会的。师姐,师姐,那就先按不易说的,我们都先保密。我们也不是替他们隐瞒,我们先观察一段时间再做决定。”

田不易点点头:“也好,切记一定要保密!”

苏茹说道:“知道了。不早了,要是再不回去,被师父发现,只怕就不好了,要瞒也瞒不住了。”说完,就拉着失神的水月快步返回驻地了。

田不易站在山边,看着苏茹和水月离去。又转向后山方向,几次欲要前行,沉思良久之后,终于还是转身,返回了大竹峰的驻地。

………………

没等张小凡和陆雪琪说完,林惊羽突然发狂。他无法相信,自己陪伴多年的人,当年竟然杀了自己的师父;更无法相信,正道之首的镇山之宝,竟是魔教的至邪之物。他感觉自己一直坚持的信仰几乎崩塌了,拔剑就向陆雪琪劈了过去。好在万剑一及时出手把他击昏,才避免了惨剧的发生。

之后,万剑一把自己和道玄当年之事、道玄暗自救下自己和盘托出。张小凡和陆雪琪则说到道玄两次动用诛仙、以及被诛仙所反噬,田不易和他们与道玄在义庄那惊天一战……待说到田不易被诛仙古剑所控制,最终为了青云牺牲那一段时,田灵儿再也控制不住了。一声痛呼“爹——娘——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文敏则和陆雪琪一样,脸色惨白!萧逸才也几乎崩溃,但毕竟是得过道玄真传的人,因此还能勉强保持冷静。宋大仁和曾书书,则是直接愣在原地,连一个字都不说出来。痛苦之中,田灵儿晕了过去,众人手忙脚乱的把她放在了祠堂的休息室里,待她安睡后众人才出来。

张小凡他们说完以后,所有人陷入了沉默,这对于在场的人来说,无不是一个巨大的心理冲击。自入门开始,师父长辈无不教诲青云建派两千多年,乃正道领袖。作为青云弟子,斩妖除魔,匡扶正义更是义不容辞、理所当然。如今门中被尊为镇山之宝的“诛仙”竟然是血炼魔物,比起当年黑心老人的噬血珠,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诛仙”竟还能束缚控制人心,影响心智,并且掌门为修炼魔教术法,竟残害山下凡人。若是传到外面,且不说如何对门中弟子解释;若是为百姓所知,一传十,十传百,好事者添油加醋,越传越邪门,越传越离谱。到时候青云建派两千多年,以及击败兽神和修罗鬼王建立起来的威望,将荡然无存。

“一切皆因诛仙而起,现如今小凡既然能无损驾驭它,也算是件功德了吧。”曾书书的话里,带了几分感慨。

宋大仁半跪在地上手撑着头,文敏则在一旁安慰着他,过了不知多久,他睁开双眼,眼中满是痛苦和辛酸,他苦笑两声,站起身来,走到陆雪琪身旁道:“陆师妹,我……不怪你。”他说出这几个字,仿佛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陆雪琪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宋大仁。她本以

为宋大仁会就此与她和张小凡决裂,没想到他居然

没有记仇,还不怪自己,一时竟不知怎么反应了。

萧逸才叹了口气,道:“今天所发生的事,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有一点,”他顿了顿,口气也变得强硬起来,继续道,“今日在这里所讲的每句话,绝不准外泄。违者,以门规处置!”众人拱手道:“掌门师兄放心,我等决不对外人吐露只字片语。”萧逸才点了点头,似乎比较满意众人的答复。“万师叔,宋师弟,麻烦二位等林师弟田师妹醒了以后,和他们说清楚,以免生出变数。”万剑一说道:“放心吧,我明白。”宋大仁也回道:“掌门师兄放心,我会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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