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杀人

他将人皮囊的头颅拨转过来，在后颈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痕迹。

“果然……”

洛乔渊低低说了一句。

他正要撤了风叶，让司家的人自己看看。忽然听闻身后的屋子里，一声锵然清鸣，像长剑出鞘。

洛乔渊一怔。

猛然回头看向院内，从他的角度，却只能看到抖动的灯火光亮，映照在回廊上。

洛乔渊身裹寒风，立刻掠回院内。

仅仅是一个须臾间，之前还在他威压之下的莫医生已经倒在了血泊里。

他的脸上带着跟洛乔渊手中的人皮头颅一样的笑意，地上殷红积洼。

杀人的凶器是莫医生自己的剑，那剑此时正握在疯子阿信手里。

整个场景乍看上去，就像是浑浑噩噩的阿信忽然从地上爬起来，拔了洛乔渊踢在院中的剑，给莫医生做了个了断。

可是，阿信的神情却是懵的，像是在神志不清的状态下，将刚掐他脖子的人给一剑捅了。

阿信整个人站在莫医生的尸体旁边，双目圆睁，喘着粗气，怔怔盯着地上莫医生的脸，手里的剑上蒙着一层冷雾，淅淅沥沥地滴着血。

洛乔渊扫过阿信茫然的脸，忽然转眸看向院内另一个人——月川旻。

就见她长身玉立，站于屋门前的红柱旁，灯火绕在她的黑袍身侧，给她镀上了一层温润的光。

月川旻的胳膊垂在身子两侧，两手空空，因为衣袍宽大的缘故，显得高而清瘦。

她的眸光落在眉骨鼻梁的阴影下，垂看地面的眸色像刚打砚的墨，见洛乔渊看过来，抬起眼睑后转眸，亮如晨星。

洛乔渊目光一沉，嘴巴动了动，“月川旻”三字下意识出口。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碍于阿信在旁，最终未发一言。

红柱旁的月川旻看向他，等待他的下一句，片刻后也没声响，面露疑惑：“？”

“为何这么看着我？”月川旻见他眼里状似欲言又止。

洛乔渊犹豫着抬起手，然后指了指满地的血和疯子阿信，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吗？”月川旻轻吐出声，垂眸看向地上的莫医生，气氛静默了片刻。

洛乔渊捏着手中的剑鞘，也不出声。

之前遛着邪魔在整个泛湖洲乱窜，月川旻还极有精神。这会儿工夫，她在屋外旁站着，嗓音低落下来，衬着有些苍白的面色，显得恹恹的。

看到月川旻那种表情，洛乔渊轻皱眉头，眨了眨眼后，移开视线。

忽然间，他不想追问了。

没等月川旻开口，他就沉声道：“算了。”

洛乔渊手里未出鞘的剑一转，身子对准莫医生的方向，鞘头不轻不重地敲在阿信手背上。

阿信猛一缩手，那把滴血的长剑便“当啷”掉地，滚了一圈。剑柄上的银色剑穗和桃花玉坠都浸了血，玉坠中间的“梓木”二字在蜿蜒的血线下反而清晰起来。

阿信怔怔地盯着那个玉坠，脱力般跌坐在地。

梓木正是莫医生的字。

阿信名叫杜林信。

莫梓木在阿信刚入司家那年，就做了他的恩师，手把手地教导。直到他转到家主司成明手下做了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