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萧锦城

潭州萧府

萧锦城坐在后院檐下的躺椅上假寐，潭州下着小雨，雨水顺着青瓦滴滴答答落在廊下的石板上，微风轻轻拂动檐角的风铃，院中的桃花禁不住雨水的击打，落下几片粉红的花瓣。裴峥穿过廊桥，立在萧锦城身侧，道：“殿下，裴濯回来了。”

萧锦城睁开眼。一双摄人心魄的含情眼生在这张冰冷无瑕的俊脸上。萧锦城定了一会儿，便起身朝屋中去了。

裴峥跟着萧锦城进了书房。一身黑衣的裴濯早已在书房候着了。萧锦城坐到楠木椅上，裴峥给萧锦城到了一杯清茶，就立在了一旁。

萧锦城轻泯一口清茶，开口：“如何了。”

裴濯给萧锦城行礼后道：“回殿下，西北总督牧平野以谋逆罪在诏狱被处死，半月前，陆承影带着雁云卫同燕北侯副将冯启松带领的燕北城军围了西北总督府，诛了牧氏满门，可在总督府未见牧平野独女，一日后雁云卫在永州的驿站找到了西北总督独女病逝的驿报。雁云卫在聿州也找到了牧家千金的坟墓，雁云卫掘了坟，里面的确躺了一具十七八岁的女尸，经仵作验过，与牧家千金的死期一致。属下去瞧过，似乎有些不对。”

萧锦城端着茶杯的手一顿，看了裴濯一眼，开口：“你说。”

裴濯答道：“牧家千金自幼体弱，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身体孱弱，常年缠绵病榻，就是聿州官眷也没见过这位大小姐几面。这样的小姐哪怕是正常发育也该比旁人瘦弱些，可我瞧那墓中女子比寻常十八岁的女子略高些，见尸体的体征，也不像孱弱之人的样子，属下夜下再探，竟在那女子的手上发现了一些薄茧，像是被人磨去了，并不明显。看茧子的位置不像习武之人的茧，倒像是农耕妇人的茧子。属下怀疑，墓中人不是牧家千金。”

萧锦城面上毫无波澜，又泯一口清茶，道：“裴枳，去请言卿。”

萧锦城放了茶盏，看着青玉茶盏中澄澈的茶汤，似是在凝望无底的深渊。

边州西北军营

钟临快马赶到边州，亲兵早已等在营帐外，接过了钟临的马，避着兵将迎了钟临入帐。亲兵说：“将军不在的这段日子，风声没有走漏，前几日京城那边传来消息，总督没了，此事将士们还不知道。天使不出半月也该到了。将军有何打算。”

“我知道，恐怕用不了半月，不出三日，雁云卫就该到了。”

“雁云卫？”亲兵显然没有想到京城会让雁云卫传旨。

“不只是雁云卫，要是来传旨的陆承影，那才是真的麻烦。”钟临的脸色算不上好。

“将军的意思是陆承影去了聿州！”亲兵疑惑，“那位把陆承影派了这么远，势必带了不少雁云卫，中州守备被撤走不少，这可不是那位的风格。”

“飞云将军事发后，中州禁军没落，雁云卫独揽中州巡防大权，以那位的性子，不会允许雁云卫一家独大。中州守备军就是在禁军瓦解后不足半年就开始筹备了。”

“将军是觉得这是那位想削弱陆承影的兵权。”

钟临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