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们出了门,英台却不像之前那般踌躇满志。
如今只剩下了两天,而这桩无头案依旧毫无头绪。
山伯提议:“看来我们还是得从骆夫子那里下手。”
其实山伯的看法也正与我们不谋而合。
先前在来的路上,我也和英台探讨过这朱汀之死是否和闹鬼事件有关,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既然如此,还是得从骆红裳那里下手。
若说朱汀只是想利用骆红裳为自己谋个好前程,那么这个杀人凶手便定是要用一条血淋淋的人命陷骆红裳于不洗,使她万劫不复。
到了骆红裳房前,只见房门紧闭,门可罗雀,一点不似从前热闹的模样。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骆红裳是灾星的论调甚嚣尘上,人人都说正是因为她才会引来鬼怪,又因此下毒手害了朱汀,才会闹出人命。
红颜祸水,不过如此。
唯有黄玉祁还陪伴着她。
“你们来了?”骆红裳起身迎接我们。
英台眼里闪过一丝讶异,换作从前,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看来这场浩劫不仅给予我们不小的考验,还有着独特的荡涤灵魂的作用。
这作用大到可以使一个人改头换面。
只是骆红裳的脸不再是意气风发的模样,她的眼里被无声岁月刻上了几丝憔悴,短短几日,她跌落山巅,被无数人踩在脚下,失落了骄傲的资本,只能落得个为人唾弃的下场。
人言可畏。
原来让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毁灭,如此简单。
好在黄玉祁还在。
好在我们还在。
英台本还在思索怎么开口不那么伤人,骆红裳却主动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朱汀的死来的,当务之急是赶紧查清真相,好还我一个清白。所以,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
听她这么说,英台便不再犹豫,单刀直入:“骆夫子,你再仔细想一想,有没有得罪什么人?这个人与朱汀不同,他既有胆子杀人,又有心嫁祸于你,必然和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骆红裳苦恼道:“和我有过节的学子不在少数,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哪里能知道是谁呢?”
可怖的的鸦雀无声。
梁山伯摇头道:“看来我们只能从朱汀那里下手了。”
“我知道朱汀是怎么死的!”
身后是一句冰冷的话,却在冬日残阳中燃起了熊熊希望。
我们循声望去,马文才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马文才,你别卖关子,快说!”英台急忙道。
“他是被人毒死的,只是这种毒无色无味不易发觉。”马文才接着说道。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我们异口同声。
“在得知朱汀去世后的消息后,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因此,我特意去了一趟杭州,请了仵作前来验尸。院中有有传言朱汀之死绝非意外,故而他家人也就没有反对。另外,他身上还有几道淤痕,应该是生前与人发生过争执。”马文才双手环抱在胸前,天下沟壑,了然于心。
这一刻,他在我眼中又伟岸了几分。
“既然他是中毒而死,我们搜查书院看看谁藏着这种毒不就行了?”四九脱口而出。
我狠狠地弹了他一个脑瓜崩:“笨蛋,凶手难道还把作案工具一直留在身边等着你搜吗?”
四九揉了揉还有些疼痛的脑袋,嘻嘻笑着:“说得也对……那还是去看看书院的水井,说不定毒就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