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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我很满足

水月洞天同人古言之天下客

夏夜雷雨过后,湿漉漉的水汽弥漫,燥热之气一洗而空,夜空明净辽远,整个人沐浴完出来浑身都是舒畅凉爽的。

尹天雪在灯下给童战的鞭伤擦药,他上身赤裸着,膀子和后背的鞭痕触目惊心,因为天热的原因有些涨红发炎,她指尖轻触,伤口传来的刺痛便让他忍不住皱眉。

“忍着点。”她手上动作放轻,见他确实疼得厉害,下意识朝他伤口轻轻吹了一口凉气。

这状若无意的一下动作,让童战嘶了一声,吼间闷哼出声,尹天雪还以为是弄疼了他,抬眼望去却见他耳根涨红,不自在地别过脸去,这才后知后觉刚才的动作有些暧昧。

他的长发还未及擦干,乖顺地贴着,水珠滴落下来划过蜜色皮肤,身上的肌肉摸起来有些硬,紧实的触感传在指尖,明明是暴雨过后凉爽的夜,她却觉得寝室内愈发燥热。

她心里暗骂自己,这男人刚被家法伺候过,她孟浪的想法很不合时宜。

收敛了心神,快速地上完了药包扎好,挣脱了这煎熬又漫长的几分钟。

童战见她像是松了口气,起身给自己穿上一件薄衫,在榻的外侧躺下来,尹天雪递给他一条布巾,“把头发擦干再睡。”

他乖顺地坐起来,在床头默不作声地擦头发。

尹天雪沉吟片刻,“喝水吗?”

童战默默点点头,尹天雪给他倒杯茶,看他低头一口喝了个精光,她不满足,又道:“ 要我陪你聊聊吗?”

她一向不伺候人,但今晚怪异地被这可怜的小香猪惹得想要向他嘘寒问暖表达关怀。

童镇下手是真的重,他身上几处鞭伤惨不忍睹,心疼儿子也是真的心疼,放以前起码得跪上三天三夜,今晚许是雷雨的缘故,亦或是她还在屋里等着的缘故,童镇大发慈悲的让童博把他拎回来了。

尹天雪想起童博送他回来时交代的来龙去脉,便问道:“你是因为我,才在书院打架?”

童战抬眼望她,烛火摇动间,她的身影近在眼前,却仿佛恍惚隔着很远。

她身上只着了一件夏衫,身材纤瘦,白皙的肌肤如瓷如玉,乌黑的长发垂在两肩,美目一瞬不瞬地凝望着他,没有打量,没有质疑,没有嘲讽,没有责备,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童战差点要溺死在那双似水一样真诚的眸子里。

他喉结上下滚动,捕捉着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哪怕是一丁点别样的意味来,但没有,她始终温柔,宁静地望着他,甚至有那么一瞬,童战不知是否是错觉,他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他的心仿佛被敲碎了坚冰的湖面,冰面咔擦皲裂,湖水从缝隙咕嘟嘟冒着泡泡,扰乱一池宁静。

他不说话,就那么傻傻望着自己,尹天雪便没话找话。

“我想起第一次在精武堂门口的大街上遇见你的时候,宋琏当街纵马,还公然欺辱我,你当时突然出现替我解围,那时候的你,虽说风流潇洒,但也嚣张得很,我当时在想,你打了当朝御史大夫家儿子,回家会不会挨揍?”

“那你说我挨打了吗?”童战觉得新奇,忍不住问她。

“我猜挨了呢,要不然怎么会去宋御史寿宴上给人家道歉,继而又被圣上当场看重,给你赐了婚。”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也感谢自己英雄救美,感谢父亲抽了我?这才白捡了便宜,因祸得福,娶了个这么个世间绝无仅有的好夫人。”童战背靠着床头,有些虚弱,但仍旧忍不住扯着嘴角微微一笑。

尹天雪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托着下巴认真道:“你是得感谢我,要不然这次挨打,你还得跪上三天三夜。”

“这么说,我真要谢谢你了。”童战忍不住望着她,觉得她鲜有活泼可爱的一面,这样的她,倒更惹人怜爱。

他忍不住伸手把她拉到床上来,给她挪出地方:“站那儿你不困吗?上来躺着。”

尹天雪挨着他边上躺了下来,背靠着床头,觉着周遭的气氛又因为过于逼仄和沉默变得无端古怪,难的得脉脉温情中透着燥热。

她动了动僵着的手臂,问道:“所以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是刚从精武堂刚出来?”

“嗯。没成亲没去书院之前,大部分时候都在精武堂待着。”

尹天雪听过精武堂的名号,在龙盘虎踞的京城,精武堂牵扯很多武林势力,又有各方醉心武学的奇才荟萃于此,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尹天雪默然,他的过往她已了然在心,此时问过多的问题,都无异于在他伤口上撒盐。

见她似乎不问了,童战有些惊讶,转过头看她。

“第一次遇见我那件事,你竟记得很清楚。”童战望着她的侧脸,她的长睫如蝶扑闪,一下一下轻刷着他心中不断泛滥成灾的那处柔软之地。

让他忍不住想要凑上去吻她。

他悄无声息地朝着她挨近了许多。

尹天雪并没有留意他的动作,“你不记得了吗?贵人多忘事。”

“不记得了。”他笑,故意逗她,身体却又挨得更近,他想要抱着她,可又扯到了肩上的伤,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竟让他生出一种刺激的快慰感,让他莫名心跳铿锵。

尹天雪正有些生气,却见他的脑袋忽然靠了过来,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如山般压向她,害得她只能坐直身子,让他的身体靠得更舒服些,嘴上却不依不饶:“你不记得了,还靠过来干什么?”

童战笑而不语,微微闭上眼睛,在她脖颈间蹭了蹭。

他身上的味道干净又好闻,头发软软的擦过肌肤,痒痒的,她心里也跟着痒痒的,像被人挠过,熨帖又难熬得紧,这种感觉前所未有,让她不忍心推开他。

这样也好,无声的相互依靠,似乎已经胜过了千言万语。

半晌,尹天雪突然开口。

“你以后呢若考上功名,就在朝里做个清官,为百姓点灯,如果想当个教书先生,我们可以在庄上教稚子孩童念书,如果你愿意,还可以著书立说,当个文人墨客,四处游历。总之,你喜欢什么就去做,没必要非要入朝为官,被世俗枷锁束缚,身处囚笼之中如困兽一般,我还是觉着,第一次遇见你时,你恣意妄为的样子更引人注目,鲜衣怒马风流少年。我们这一生太过短暂,譬如朝露,飘渺如烟,最终能剩下的几乎没有什么,你不必为了我,过多得改变自己,承受那些不必要的是非和惩罚。”

“天雪。”

“嗯?”

“所以你是不是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偷偷喜欢我了?”

“……”这无比自恋的关注点。

“放心,以后我不会随便动手跟人打架了,省得老爹骂我叛逆。”

但两次打架,两次被罚,却都是因为她。

尹天雪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是多么骄傲好强的一个人,却因为从小身份尴尬被忽视冷落,才锻造出这一身天不怕地不怕的反骨来。

她斟酌几秒,忍不住问道:“那你…恨父亲母亲吗?”

“不会,我应该感激他们还愿意把我留在国公府养大,我从小养尊处优,享受和大哥一样的待遇,我觉得我当下所拥有的,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多很多了。我很满足。”他许是怕她累了,离开她的肩头,贴着身子躺了下去,默默盖上被子,吹熄了烛火。

室内陡暗,黑夜里,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感觉他的目光灼灼,如火一般烤炙着她。

尹天雪觉得面酣耳热,心跳得厉害。

“拥有的很多吗…”她喃喃。

“嗯,我拥有你啊,这就够我乐呵一辈子了。”他伸手将她拉到被窝里来搂住了,让她的脸贴着自己的胸膛,听那铿锵有力如擂鼓大作一般的心跳声,“你听,我的心是不是很满足?”

尹天雪笑出声,声音翁翁的,“你的心怎么告诉我它很满足?”

“它至少在鲜活地跳动着,我还活得好好的,而现在,你就躺在我怀里。”他忍着身上的伤口痛拥紧了她,仿佛拥住了全世界。

外面风雨琳琅,漫山遍野都是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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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童镇启程前往冀州驻守,苏氏大箱子小箱子替他整理了好几车,吃的穿的用的不一而足,恨不得把自己也塞进去跟着童镇的军队迢迢千里去往冀州。

童镇无奈扶额,说这是行军驻守,不是去云游四方,苏氏这才打消了跟去的念头,默默站在一旁抹眼泪。

一家上下都来国公府门口相送,童镇把两个儿子叫他跟前来,叮嘱道:“我不在家里,你们兄弟两便是国公府的顶梁柱,好生伺候好你母亲,照顾好各自媳妇,踏踏实实过好自己的日子,千万别惹是生非,尤其是童战。”

说着,朝童战严词厉色地望过去,童战近日蔫巴得紧,望马背上的父亲一眼,点点点,“孩儿知道了。”

童镇放心不下他,便道:“好好念你的书,为父盼着你明年金榜题名,没事别忘精武堂乱跑,有时间多去京郊别院看看你岳丈,他一个人住在乡下,还是要多照看些,再增派些人手去保护他。”

童战闻言领命,童博也道:“父亲放心,孩儿已经在别院增派了守卫。”

童镇闻言欣慰地拍拍他的肩,“博儿,你是家中长子,身上责任重大,你要多担待些才好。”

“父亲放心,孩儿定不负重托。”

童镇这才宽心,临走又想起了什么,把童博拉到跟前来轻声叮嘱:“切忌为父叮嘱,在朝堂上尽量暂避锋芒,韬光养晦,保全自我才是重中之重,朝堂有任何异动,记得写信给我。”

童博重重点头,摸了摸父亲座下的枣红色大宛马,“父亲放心,孩儿会的。父亲到了冀州也要保重身体,万事小心为妙。”

童镇点点头,轻扯马儿缰绳,领着队伍出发,苏氏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泪婆娑。

夫妻多年,他经常征战在外,这样的离别本应该再平常不过,可不知为何,这次见他竟头也不回地离开,对自己就没有半点温情眷恋,苏氏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竟也忘记礼数教养了,竟就奔着队伍追了上去,张妈妈吓了一大跳,在背后追着扶着怕她摔倒。

“公爷!”苏氏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她大声喊着他,被张妈妈扶着的身子摇摇欲坠。

队伍并没有因为她的追赶而停下,童镇骑马走在最前面,隐约听到了她的喊声,又觉得自己听错了。

一挥马鞭,指导队伍加速行军,一行队伍浩浩荡荡行过了长街,出了城门径直往北而去。

苏氏心中一片冰凉,望着远去的队伍,只觉得心如枯井再难回春。

他终究还是不肯原谅她年轻时犯下的过错…

不肯原谅她当年亲手叫人送走了檀溪,并把她送往千里之外的漠北,还叫人废了她的武功,任她自生自灭。

所有人都以为是檀溪出身江湖自在如风,不愿做这囚笼里的金丝雀,侯门公府后宅中的贵妾,是自己离开的。

但他是她同床共枕的枕边人,又岂能不知道她背地里做下的那些事…

这么多年夫妻,但他始终对自己冷淡疏离,更多的是尊敬,他们膝下除了博儿,再没有第二个孩子。

门当户对,相敬如宾,白首偕老,世人所求的美满姻缘,于他而言,却不过是永世都无法挣脱开的枷锁。

那么她呢,除了生下博儿将他教养成才,在这场姻缘里,她又得到了什么…

是背叛?是因爱生恨?是化身魔鬼再立地成佛?是甘愿被禁锢一生?是独守空闺夜夜梦回,是暮年白发空垂泪…?

扶养童战长大,更多的是赎清自己的罪孽吧…

可她这一生犯下的罪孽,又如何能赎得清啊…

说到底,她虽为良配,却终究不是他真正所爱之人罢了。

一瞬间直觉天旋地转,头重脚轻,便站立不稳。

“老夫人!老夫人!你怎么了?”张妈妈的呼喊声犹在耳边,但仿佛又远了。

“母亲!”她又听到了博儿急切的呼喊,还有…还有…战儿的声音。

随即眼前一黑,倒在了童博怀里,再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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