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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定亲相看

水月洞天同人古言之天下客

四月十九是个良辰吉日,宜乔迁新居,宜下聘婚娶。

怎奈天公不作美,不巧的很,今日春风和缓,微雨霭芳,长街湿漉漉的,春鸠鸣叫着,在密密的细雨里斜飞。

这日一早,镇国公府门口便安排好两队马车,待两队同样份量的贵重聘礼装点齐全,车队便双双启程,一东一西分别朝韩府和尹相国府浩浩荡荡而来。

为避免顾此失彼,引韩家多心,也避免外人闲言碎语,今日韩家下聘,由童镇携长子童博亲临以表诚意。

而童尹两府过从甚密,不在乎那些虚礼,尹府这边,便是由童母苏氏带着童战来下聘。

那日早朝陛下正式下旨,而童博与相府千金的婚约,也在不日之前取消了,事与愿违,童镇和尹浩不得不顺应天意,任凭安排。

童母苏氏一路坐在马车上,却是有些不情不愿,他本想配着长子童博风风光光去下聘,怎奈为了顾全大局,不得不去相国府。

毕竟,韩家之女嫁给童博,那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但尹家千金那是下嫁给童战,她这个做母亲的,面上没光彩。

尹浩心底里指不定有多瞧不起这个女婿,连带着瞧不起她。

苏氏越想越气,心里本就憋得慌,这会儿忍不住一股脑全撒了出来,

,一边唠唠叨叨叮嘱童战各项礼节事宜,一边忍不住教训他:“一会儿去了相国府可省心点儿,你瞅瞅今天这个天气,必定是你小时候偷偷骑猪骑狗,今日连天公都不作美,害的你哥也得下雨天去订亲。”

“娘你可别偏心啊,明明我哥小时候跟我一起骑猪骑狗了,你偏偏却只骂我……”童战最是听不得母亲偏袒大哥,忍不住没好气地辩解,越说声音却越小。

在童镇无数次鞭子的教导和童家祠堂的面壁思过下,他已经尽量学会了谨言慎行,在家恭谨孝顺,在外进退有礼。

明明小时候大哥和他一样淘气啊…

那时候总是带着他偷偷捅邻居院子里的马蜂窝,在李太尉家的驯马场偷骑人家的马被摔下马背,带着他下河比赛边扎马步边抓鱼,输了的人去父亲的校场骑猪骑狗绕着跑一圈…

那可不都是童博干出来的事,只是再长大些,哥哥有了保家卫国救世济民的远大抱负,进了父亲的军营历练,小小年纪便随父出征,屡立战功,成了鼎鼎有名的大将军,也渐渐历练出沉稳持重的性子,如今已然伟岸高大,能独当一面,堪当镇国公府的顶梁柱了。

而他呢,并无几多抱负,无志一身轻,自小也不爱读书,无心仕途,

只想做个闲云野鹤,潇洒一生。

又因太过不学无术,渐渐不被父母喜爱,而看着功成名就的大哥,父母的眼里却满是骄傲与喜悦。

父亲还好,在他印象里,童镇永远都是威严板正的,他稍一犯错便会家法伺候,但最起码不会对他冷嘲热讽。

而母亲对他的嫌弃却是打心底里露在面上的,嫌他吊儿郎当,嫌他庸庸碌碌,嫌他在身边碍眼,时间久了,他也就一直泡在外面,鲜少回国公府惹母亲生气…

而如今突然被圣上赐婚,眼看就要娶妻生子,肩头被莫名加了许多担子,又要被圈养在那处金丝囚笼之中,这种感觉令他呼吸微窒。

索性,从小到大,大哥待他却一如既往,一味袒护偏爱。

“你啊,如今都是要娶亲的人了,别再像以往一样不知分寸,是该收敛脾性,养心修德,琢磨着如何做个好夫君好儿子才对。”苏氏嘴上不依不饶,童战不比童博,自然是更要劳烦她操心许多:“我看相府千金嫁过来也好,起码可以约束你,我跟你爹也少操些心。你也要好好待人家掌上明珠,不可怠慢,别让人家受了委屈,否则相爷那里我和你爹如何交代?”

“嗯,儿子谨遵教诲。”童战不与辩驳,连忙点头称是。

“不是娘说你,说了你不爱听,一会儿去了相国府,你可得规矩点儿,娘教你的都记住了没?”

苏氏不厌其烦,生怕他出一点差错。

童战被念咒念的烦了,连连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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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尹相国府中举行完订亲仪式,家宴完毕。苏氏又与尹浩寒暄客套片刻,便在仆从的簇拥下打道回府,而童战却被尹相国留了下来,说是要他去见天雪一面。

成亲之前男女双方本不该见面,这不合礼法,但尹浩左思右想,觉得二人素未谋面,以前他看中的是童博的地位,而如今童镇次子,只能让女儿看看这个人了。

春雨绵绵,为整个相府增添了几多愁思,像屋檐下的蛛网,令人心头烦闷。

尹天雪坐在亭子里静静品茗,春雨细密如针,浇透绿意,然而她却思绪辽远,无心赏景。

小莲那晚回来回禀五福庙的事,那解签大师果然是受了宫中那位之托,特意为她解的说辞。

恐怕往后嫁去童府,关于朝堂局势党派之争,她必须得做到缄默于口谨言慎行了。

嫁去童府…

今日二人婚事已定,父亲吩咐她在后花园等候,他安排了二人见上一面。

都已经订亲了,还有必要多此一举地相看吗?

若说从前和童博的婚事,那是父母做主,如今这桩姻缘既是圣上特意安排,恐怕只有顺势而为…

既如此,见不了面,又有何意义…

尹天雪有些抗拒,尹浩却扶着她的肩膀宽慰,人总要她自己见上一面,免得成亲后后悔。

尹天雪无奈,等待赴约的过程却变得漫长而焦灼,不知怎地,她心中莫名紧张。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传言中所谓的未婚夫出现了,羊肠小径曲折,那人身姿颀长挺拔,在园中若隐若现,绕过一排夹竹桃花,那年轻人如约出现在亭子前,尹天雪抬眸,看到的便是那张意气风发的脸。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人面上皆是不约而同地闪过错愕。

童战则是难以置信的默然片刻,随即,忽然间就牵唇笑了。

在笼入春末烟雨里的尹相国府,这位站在眼前的未婚妻,竟是某日街头擦肩而过的那个…

“是你?”尹天雪却面色一冷,似有不悦,看着对面年轻男子,神色复杂。

见到她之后,童战反而不那么紧张了,心中甚至有些小确幸在暗自作祟,他索性一屁股坐在亭中石凳上,道:“怎么?尹姑娘就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未婚夫君?”

石几上摆好了茶汤,说罢,也不等她招呼,自顾自给自己倒茶。

少年人仍旧长发披散,并不束起,仍是那样落拓不羁的模样,多日不见,风采依旧…

原来他竟出身于镇国公府…

既出身世家大族,父兄皆乃人中龙凤,他又为何却无欲无求,平庸至此…

如此,开口说话轻佻,便还如当日街头初遇之时一样,别无二致。

尹天雪气结,冷笑一声:“若非圣上赐婚,你以为我乐意奉陪?”

童战却并不恼,也不辩驳,他品茗的动作倒是熟稔,用银勺先把沫饽舀起,茶汤分入茶盏,茶盏置于拓上,细细抿了一口,齿颊留香,他忍不住称赞:“不亏是相国府,我在国公府长这么大,竟未曾品过。”

“是长白山百结茶。”尹天雪一愣,道,眉目沉静疏冷。

童战连连点头称赞,又从石几上拿起一只茶盏,来回打量把玩:“景德镇的青瓷?”

“你看着粗糙,倒还有焚琴煮鹤的雅兴。”尹天雪瞥他一眼,揶揄。

童战将茶盏翻过来,露出盏底,忍不住笑她:“杯底写着啊。”

“……”尹天雪看着他,气不打一出来。

再忍忍吧…

童战自若地放下茶盏,笑道:“尹姑娘一直看我做甚?若看不够,不日嫁到国公府来,让你看个够。别说看了,人都是你的,随你怎么处置摆布。”

边说着,边把玩手中质地成色甚佳的青瓷,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瓷盏。

尹天雪不语,她早在街头便见识过此人的无赖,再多说一句,恐怕她会忍不住将他扫地出门。

“天家所配,难道我生得难看,你还能悔婚不成?”童战见她不语,放下茶盏,忍不住看她。

今日她稍作打扮过,明眸皓齿,长发及腰,身着浅绿色襦裙,一垂眸一低头之间沉吟思量,竟是那样的优雅迷人。

连带着对他板着的一张臭脸,竟也变得莫名可爱,让人忍不住心生逗弄之意。

童战心头涌出莫名陌生的感觉,一时竟是忍不住看她。

“到也不是獐头鼠目之人…并非一无是处,还是有副好皮囊的…”尹天雪嘀咕了一声,这话也不知是褒是贬,刚才被占了口头便宜,心中还在生气,默了片刻,忍不住道:“姓童的,若我执意悔婚,你又当如何?”

她到要看看,这个男人有几分诚意,如果他对待两人婚事,都那么漫不经心散漫轻视,那她到也不必坚持。

“那便是你的不对了。再怎么说,那日街头是我救了你,这么算来,你还欠我一个人情。”童战笑了笑,甚觉有意思。

这是在试探他?

不亏和尹浩是亲父女,对人的第一反应便是不信任。

也罢,向他这般不学无术的绣花枕头,除了家财万贯父兄有权有势一无是处的香猪,谁会放心嫁过来啊?

真是苦恼啊,莫非爹伙同皇帝老儿和尹相国,故意把这女子许配给他来惩罚他的?

这一旦成了家,可不得准备立业,被管束在后宅一隅之地了吗?

“哦?人情?莫非你还盼着我还不成?”尹天雪气笑了,这人非但毫无诚意,竟还得寸进尺。

“既然就要成亲了,天雪便好好想想如何还吧。人生漫漫,来日方长啊。”童战一向脸皮厚,佯装大度地提醒她,说着放下茶盏站了起来,大约有要走的意思,末了,回头朝她眨眨眼:“对了,还有半月便要成亲了,听闻相府千金女红了得,你就好好在家绣鸳鸯喜枕,等着我来娶你啊。”

那满面春风的一笑,既惹人注目,说出的话又惹人恼火。

“…”尹天雪气极,秀眉倒蹙,一把拽住他胳膊,手劲出奇的大,童战回头,见她一双水眸瞪着他,神色复杂,似乎透着怨怒和隐隐的失落,她语气骤然变得冰冷,松开抓住他的手:“你若无意娶我,只是为了让我还你人情,那便大可不必,我会告诉我爹,让他秉明陛下,取消婚约。”

说罢,面色恢复如常,退开一步,已然是一向清冷自持的疏离姿态。

童战被她的动作吓住了,怔怔地看着被她握过的手腕,那里还隐隐有余温。

得,不屑嫁给他扬言要悔婚的是她,嫌弃自己没诚意的也是她,尹天雪这个女子,怎么这么别扭啊。

“你生气了?”童战正色。

尹天雪不语,转过身去,送客意味明显。

童战笑了一下,看着她纤瘦的背影,道:“放心吧,我童战没什么本事,但是相国府的掌上明珠,在下定不会怠慢,等你嫁进国公府,在下必当尽心尽力,守你安然无虞,百岁无忧。”

比如那日街头被纨绔宋琏欺负之事,便不会再有。

他的声音轻柔,和缓,如亭外细雨,似夹杂着莫名的愁绪,令人捉摸不定。

尹天雪怔然,衣裙下的手指轻轻捏紧,她微微回眸,却瞥见那个少年竟然干脆利落地离开,头也不回。

他还真像是一阵风啊,猝不及防地来,又猝不及防地走了。

她没有言语,默默踱步走到亭子外面来,远远瞧着他的背影消失于雨幕之中。

少顷,雨势渐大,密密匝匝织出薄纱般,裹挟着冷风从四面八方送入亭中。

小光适时地从后院撑伞而来,连忙为她披上披风,尹天雪瞧见她手里还拿了把油纸伞,顿了顿,道:“小光,去把伞给他。”

“啊?给…那个…给童…给姑爷吗?”小光讷讷,面露赧然之色,似是不愿,“小姐,这把是给您的。”

“不用管我,我就在亭子里等雨停吧。”尹天雪望着茫茫雨幕,催促:“叫你去就快点去。”

“哦…刚刚奴婢过来的时候明明看到小姐脸色不好,定是姑爷气您,既如此,不如就让他淋雨回去,干嘛给他送伞,大男人家还能冻死不成…”小光撇撇嘴,忍不住小声嘀咕。

收到尹天雪一记眼刀,小光吐了吐舌头,连忙闭了嘴,不情不愿地撑了伞,重新又奔入雨中,追着远去的身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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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雨不知春去,天气复晴的时候,院子里的花朵已经被蹂躏败落,一地残红。

韩文卿坐在窗前点妆打扮结束,又在铜镜前照了半天,这才心满意足地起身准备出门。

今日她特意穿了鹅黄的衣裙,脖子上佩戴了同色系璎珞,整个人平添了少女的青涩和活泼。

出长安城不远的十里坡便是军营驻扎所在。

校场晨起操练结束,将士们各自回营地了,年轻的将军身着军服,腰间别着马鞭,正要去马厩挑一批战马犒赏麾下将领,得胜还朝月余,他只顾着应付家里和陛下安排自己的婚事,把这事忘了,前不久亲事已定,给韩府的聘礼已下,眼下没别的事,只等下月完婚。

他这几日便经常回军营处理一些军中事务,带头抚慰战死沙场的

战士们的家属,犒赏军中有功的将领,每日忙得不亦乐乎。

马厩离校场不远,童镇只身前往,却见麾下副将冷元骑马飒沓而来,远远地下了马便朝他禀道:“将军,末将刚从城内来,城里刚发生骚乱,百姓们聚众闹事,一时不可开交。”

冷元身躯凛凛,两腮虬髯黢黑,平时不苟言笑,是童博麾下最得力的干将之一。

“城内巡逻禁军呢?”童博顿住脚步,微微皱眉。

“巡逻军后来才赶到,特来禀报是因为属下刚刚路过那里…”冷元表情有些别扭,面露赧然,欲言又止。

“冷元?有话快说。”童博不明白一向做事利落干净的冷元今日说话为何遮遮掩掩。

“那个,将军,是这样,属下刚刚在街上好像碰到了将军的未婚妻…”冷元挠了挠头,觑一眼童博,提自己捏了一把汗。

“韩家姑娘?”童博一怔,以他这个未婚妻的脾性,当街遇到不足为奇,但冷元如何识得?

童博看一眼冷元,温润一笑,冷元却背后发凉,正欲开口辩解,童博已然反应过来,道:“你是说她在当街闹事的人中?”

冷元怕童博生气,连忙解释:“将军,闹事的是一群丫头婆子,蛮不讲理,不知是哪家高门大户府里的,应是受人指使,否则不会如此大胆围堵将军未婚妻,并投扔以腌臜之物,闹事之人已经被末将驱赶,带头的几名婆子也交由城内禁军送往府衙。末将说送韩姑娘回家,她却哭着执意拒绝…末将一时无措,所以特来禀报您。”

“她现下人在何处?”童博面色微微一冷,说着大步飒沓,随即翻身上马,“借马一用,马厩里给你准备了一匹汗血宝马,去挑吧。”

“就在城门口,她似乎要出城,被城门侍卫拦住了。”冷元不敢隐瞒,有些内疚,心下又受宠若惊,连忙颔首抱拳:“多谢将军赏赐。”

“不必客气,冷副将,谢谢你替内人解围。”童博在马上微微一笑,轻踢马肚,调转马头,马蹄声得得响起,人已如一阵风般出了军营。

“内人…”冷元还逗留在原地,口中喃喃,回味刚才童博的话。

冷元虽为副将,但已三十好几,家有娇妻,儿女双全,日子过得挺滋润,但夫妻成亲十余年,他还从未如此亲昵地对外称呼过自己的妻子,将军这还没成亲的呢…

一时又连忙停止腹诽,将军文韬武略,乃风雅之士,懂得闺阁意趣,岂是他一介粗人可比?

冷元讪笑,挠了挠头,转身去马厩,那里还有乌蒙进贡的汗血宝马等着他去挑,那可是将军赏赐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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