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程亦治抛下工作,一直陪着陈菲菲,忙前忙后的照顾她,心里甜滋滋的。
今天,他出门之前,特意嘱咐陈菲菲在家休息,他回早些回来陪她,陈菲菲连连点头,好不容易才打发他出门。
她只在例假头一天不舒服,今天已经没事了,待在家里实在无聊,看着桌上的水果总是重复那几样,陈菲菲想着出去买点别的水果,也好打发时间。
叫上阿桂,刚准备出门,电话突然响了,陈菲菲接起电话,是蓝家打来请她帮忙的。
陈菲菲乐意至极,跟蓝姐搞好关系,总能查到些黄如虹的事情。
“阿桂,我有点别的事情,水果得辛苦你自己去买了。”
交代完,陈菲菲快步走出家门。
按照蓝姐给的地址,陈菲菲买好东西便马不停蹄地赶到医院,瞧瞧病房的门,听到回应后,陈菲菲才抬脚进去。
“蓝姐,您要的东西,”陈菲菲瞥了眼病床上的老人,随后目光落在床边的蓝姐身上。
“找到啦?”蓝姐赶紧起身,从陈菲菲手里接过枕头。
老人闷声开口,“我还以为是黄如虹来了呢。”
蓝姐的笑容一僵,然后将枕头拿到老人面前,放软语气,“爹,您不是睡不惯这儿的枕头吗?我让丽姿特意去找了荞麦芯的,我给您换上。”
说完,蓝姐在床边坐下,动手替换枕芯,她父亲廖司令却不接她的话茬儿,继续以一种不满的语气道,“那黄如虹呢?”
“他忙,”蓝姐无奈地回了一句。
“我都住院五天了,他就忙到连看我一眼的功夫都没有?”
陈菲菲站在原地,不觉有些尴尬,轻声唤了声蓝姐,“我去削个苹果。”
蓝姐点点头,陈菲菲忙拿着她刚买来的一兜子苹果转身走向病房另一侧的桌台。
廖老司令的抱怨还在继续,“没有我给他机会,给他资本,他能有今天的风光?忘恩负义的东西……”
蓝姐似乎已经习惯了父亲对丈夫的不满,她静静地听着,也不反驳。
很快,她替换好了枕芯,起身扶着廖司令缓缓躺下,“爹,您试试。”
许是因为换了喜欢的枕头,廖司令很快平静下来,竟然睡着了。
蓝姐叹了口气,与陈菲菲一起来到外面,缓缓道,“我爹戎马一生,硬气惯了,现在身体不行了,脾气也越来越坏了,说了什么不中听的,你别往心里去。”
“我哪有什么好往心里去的呀,”陈菲菲扭头看向蓝姐,“倒是您,廖司令在您面前这么说大老爷,您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我和老爷的一些传闻,你应该听过吧?”
陈菲菲微微点头,蓝姐继续道,“事实不是那样的,都说老爷娶我是为了我爹的钱和权,处心积虑跟我成家,其实,哪是他处心积虑地娶我,是我死乞白赖地非要嫁给他。”
说到这儿,蓝姐露出一丝微笑,记忆一下子回到了过去,“我爹不同意,我就往死里作,最后我得逞了。”
陈菲菲也笑笑,“那是因为廖司令疼您,拿您没办法。”
“是,我爹是疼我,”蓝姐突然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可还因为一个重要原因,我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闻言,陈菲菲微惊,没明白蓝姐的意思。
“我从小是在军营里长大的,爱骑马,爱打枪,有一次骑马的时候,从马上摔下来了,摔成了重伤,后来小命是保住了,可我却不能生育了。”
陈菲菲有些同情蓝姐,毕竟这个年代,女人生不了孩子是要负担很大压力的。
“婚后没多久,我就把这件事告诉他了,他一点儿都没怪我,还想以前一样对我好,我心里永远觉得亏欠他。”
陈菲菲望着一脸悲伤的蓝姐,问道,“蓝姐,您当年为什么就相中了大老爷呢?”
蓝姐露出一个小女孩般的俏皮微笑,“因为他好呀!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在报关处跑腿的,每个月五块钱大洋,还要给家里寄钱,那哪儿够啊,门口看大门的老头被车轧了,没人愿意管他,他却背着那老头去了医院,还给了他四个银元,那个月我每次见他,他不是在啃窝头就是在吃光面,到月底的时候,还饿晕了。”
说起黄如虹,蓝姐的眼中不自觉浮现出爱慕,“在我心里,他是真正的爷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