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 真相是真

倏尔，有外界站台的锃光汹涌倾入车厢，蜂拥而至的人潮打断左昶的思绪，他抬眼看像电子显示屏上的路线图，惊觉当下地铁竟仍未到达西区。

明明上次和谌律时一起回去的时候很快的。

食髓知味，只是一次，谌律时已然成了他心中衡量时间长短快慢的唯一参照物了

左昶往车厢里靠，把身后空位都让出去，放空脑袋在车厢内梭巡起来。

背着包的青年小伙连抓手的地方都没有，可他低着头讲电话时的嘴角分明是扬起来的；撅着嘴的小朋友紧紧抓着妈妈的手，抬头间好像在争论关于地铁禁止进食的规定；角落里有一对带着行李箱的情侣，小伙子紧紧扶着车壁为恋人圈出一小块活动空间，围巾被对方送着笼上两个人的脖颈……

左昶突然很想谌律时。

他想和谌律时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轶事、即使对方爱答不理；想看他露出和橘子相似的小表情、逗橘子玩游戏；想和他酣畅淋漓地打篮球；想亲眼看看他现在所喜爱的工作是什么样的；想伸手抱抱他……

也想越矩亲吻他……

短短的相处时间里，谌律时总是过分安静、从不诉苦，让人很容易意识不到，这么长的岁月里，他也一直在勇敢地生活。

我能为他做些什么呢？左昶思忖着。

他这些年好像总是在习惯等待，被动地去做一些事情，让左昶现在立刻想出一些为谌律时而做的事情，他好像反而想不出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人潮又再次交换，流动的字幕显示藏珑所在的芝罘站到了，左昶站直身体排队出站，提前把羽绒服的帽子拉上了头顶。

可惜今天忘了戴手套，左昶顶着凌冽点开朋友圈，没发现谌律时有任何动态。

他拉着屏幕往下，冷着表情把前些天的朋友圈又刷了一遍后，抖着手将手机收回兜里。

屋内一片煦和，小夜灯盛开在角落，橘子罕见地没来门口迎接，左昶扬声叫了好几声名字，都没看见那胖嘟嘟的黄色身影。

“去哪儿了？”左昶把羽绒服挂上衣架，活动着手往屋内走，奇怪道：“橘子？橘子！”

孩子静悄悄，必是在作妖。

左昶加快了脚步，忽听得关着门的卧室里传来声响，这狗子还学会了密室作案了？

左昶快步拉开房门，恰碰见橘子正急促围着床溜溜打转的场景，他深觉好笑，蹲下来问狗狗：“你干嘛呢？”

“汪汪！”橘子见他如见救世主，屁颠屁颠就从床那边凑过来，拉着左昶往枕头处凑，好似里面埋了什么宝藏。

左昶没想到藏得这么深、这么久它还能找到，孩子记性这么好吗？

“你找这个啊？”左昶瞒不下去了，只能把木头青蛙从枕下拿出来。

橘子看见青蛙眼睛一亮，之前苦于主人的指令不能上床憋了许久，现在乍一见欣喜若狂，伸起前脚跳到半空就想去衔，“汪汪汪！”

左昶厚颜无耻把狗狗按下去，把木偶举起来，和橘子面对面在地板坐下，“那什么吧，乖乖，我和你商量个事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