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往腰间一探,果然摸到一只银香囊。将之放在枕边,余墨能闻到之处,眼睛里满是无辜地问。
颜淡“现在可以了吗?”
不用问也知道可以,她贴身带的鱼鳞都烫了。此前,从未发烫。
余墨目光闪躲,无所适从。
余墨“这是芷昔的真身。”
颜淡“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颜淡将余墨按倒在床上,抽掉他的腰带,扒开他的衣襟,撑身望着他的双眸。
颜淡“只要能助你我二人完成使命就行了。”
颜淡娇俏得意的模样是他的最爱。余墨脑海里那根理智崩断,翻身把颜淡压倒在身下。
银香囊不只有芷昔的真身,还有一味叫意尽欢的魅药。平时不察,动情越深,效力便越为深厚。
余墨强大的理智终是被他心底越发汹涌的爱意所淹没得一丝不剩。
清醒过来,已是第二日黄昏时分。颜淡整株四叶菡萏被他拆掉七零八落,花瓣掉落了一床,看起来惨不忍睹。
余墨只得把头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地向她忏悔。
余墨“对不起,我对你爱得太过了。”
颜淡身侧攥起拳头松开。经历大难,死里逃生,积累的一肚子怨气消散。
当晚,颜淡把身上的痕迹仔细遮挡了去见芷昔,告诉她。
颜淡“你的银香囊很有用,不用担心。”
芷昔从她手上拿过银香囊,捏成齑粉,向呆若木鸡的颜淡解释道。
芷昔“再用下去,你会被他弄死。”
颜淡垂头丧气。
颜淡“我岂不是又没办法对付那条小黑鱼了?”
特别心疼受了一天一夜折磨的自己。
余墨“是我叫芷昔收回的。”
余墨摇着扇子从门口进来。
余墨“你先休养一段时间再为九鳍一族四叶菡萏一族履行义务。咱妖族寿数绵长,有的是时间。”
颜淡拽过他的袖角轻晃。
颜淡“不,我今晚就要。”
余墨脖颈上微凸喉结一滚,轻斥颜淡。
余墨“胡闹。”
颜淡把手探进他袖中,坏心眼地在他腕侧以指腹轻蹭。
颜淡“我没那么娇弱,我受得住。”
余墨立刻露出一副不知怎么办的表情。
身上的鱼鳞在发烫。余墨还是为了她主动放弃了对芷昔的承诺。
颜淡他怕她胡闹。所以,她要多多胡闹给他看。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颜淡况且,他本来最爱的就是她嘛!
颜淡他强塞给芷昔的,真的不怎么样。芷昔脾气好才忍他。换作是她,绝对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颜淡再说,真让芷昔像梦境里那般为余墨抽自己的藕丝绣菡萏之花,也太痛了。芷昔和应渊在一起,就不会受这些劫难。
琅阑山西北角。
芷昔沿矩形土圭直行,登上梯形高台。应渊宽大袍袖灌了风,银色发丝随风飘扬,面骨清癯,体量高峻,端是仙风道骨。
芷昔走到他身后,出声。
芷昔“帝君。”
应渊回头笑道。
应渊“芷昔仙子,使不得,老夫只是一介游方术士。”
芷昔的雪白绡纱裙在风中翩飞,她抬头望参宿和井宿。
芷昔“帝君近日推衍结果如何?”
应渊看芷昔一眼才道。
应渊“心宿第五星和奎宿首星各行其道,相冲之星象已解。”
芷昔转身面向应渊问。
芷昔“他们的合卺酒是你换的。”
应渊抬首望东方的心宿。
应渊“芷昔仙子这是在兴师问罪吗?”
芷昔望南方的井宿。
芷昔“你的发丝全白了。”
千秋一梦除了能让人醉倒三个月,还能引人洞察天机。只是炼制起来极为不易。应渊为余墨颜淡婚宴上的那盏千秋一梦,定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应渊以余光看芷昔一眼,保持观星的姿势。
应渊“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依。芷昔仙子不必太过介怀。”
他推衍了所有结果,还是选择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那种。
芷昔以瑶池水灵珠救下余墨之后,并不是没有回去看他,将他抛之脑后。
余墨作为他的重点关注对象。周身鱼鳞脱落,有性命之忧,他不可能不知道。芷昔救他之时,他就在假山石后面。芷昔离开之时,余墨还拖着虚弱的身体浮出水面目送芷昔的身影。
他想,当时那道背影在余墨眼里一定裹一层柔和的暖光,尤其温馨。
自那时起,他就对余墨下了咒。余墨可以看到万般胜景,聆听千种天籁,唯独看不到芷昔,也听不到芷昔。一直持续到余墨到衍虚天宫。
余墨一来就说要带走芷昔,把他气得不轻。临分别时,他还是替余墨解了咒。通过颜淡,余墨是会和芷昔打交道的。
余墨要是发现自己看不见芷昔,马上就会起疑心。
没想到他们在刚开始失之交臂,后面还会纠缠在一起。还好颜淡这颗棋子起到了她该有的作用。现在这二人终于彻底断开,背道而驰。他也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这于芷昔而言是福是祸,应渊也说不清。他观测星象多日,也没得不出一个结果。
星象瞬息万变,捉摸不透。但芷昔显然想掌握自己的命运。她心中也有一个既定结果。
芷昔秘而不宣,这个结果必然叫人不舒服。
心中一沉,应渊走到芷昔身后,正想开口。芷昔指南方最亮星辰之旁一颗伴生小星。
芷昔“不知唐周在天界的情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