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昔的银香囊

晚上，余墨回房间。颜淡坐在榻上，坐相端庄，表情严肃，隐隐约约有芷昔的影子。他心中一紧，唤。

余墨“颜淡。”

颜淡微微朝旁边挪，示意他也坐。整个人安静得不同寻常。

他坐过去，近在咫尺就是颜淡不假雕饰，天成的灵秀清丽面庞。这是他的午夜梦回，魂牵梦萦。

他抬手想触碰这张面庞。梦耶？非耶？

肌理细腻光滑，莹润有光，最上乘的丝绸珍珠都难以比拟，只有刚刚绽放的娇嫩花瓣可形容。

然而，却容不得他多加亵渎，即使在梦中。

余墨的手在颜淡颊侧一顿，触电一般地收回。颜淡一直注视着他，此刻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失望。

颜淡果真是碰都不会碰了！

敛眸喟叹，抒发内心的难以排解情绪。

颜淡“余墨！”

颜淡低声一唤。余墨重新抬眼望着她。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个笑容。

颜淡“余墨你和紫鳞西北平乱，一去五日终于回来了。近来我老做噩梦，睡不好觉。今晚，你和我一起睡吧！你在我身边，我安心一点。”

余墨打量她，眼底闪过一丝疑色。

余墨“在芷昔身边也睡不好吗？”

颜淡瞪大眼睛。

颜淡“我这几日都是一个人睡的。”

余墨的神色明显不信，在她左右两侧的发髻边嗅嗅。

余墨“你身上全是芷昔的味道。”

颜淡“芷昔的味道？怎会？”

颜淡完全摸不着头脑，在衣襟，袖上嗅嗅，取下腰间的银香囊，摊在手心展示给余墨。

颜淡“这是芷昔给我的。也许是来自于此吧！”

余墨凑近轻轻一嗅之后道。

余墨“芷昔以她真身入香了。”

随即，余墨表情一僵。颜淡的视线缓缓从银香囊上移开，定在余墨面上，吞咽一口空气出声。

颜淡“鱼鳞烫了。”

余墨表情挣扎，看得出他在想如何向颜淡解释。颜淡却抬手示意他先别说。

颜淡“芷昔也再无法……也许这是你二人之间一种不用言语的约定吧！你只为芷昔，芷昔也只为你。”

颜淡“现在芷昔给我这只香囊，就是……”

颜淡不知道现在的余墨还会不会在乎，抬眼望了他一眼。他只是紧张地注视她，似乎很期待她接下来的话。

颜淡“不要你了！”

颜淡用相当冷酷的口吻道。

余墨双眸空茫一瞬。视线再次聚焦在颜淡面上，鱼鳞温度冷了下去。

余墨所有的温柔都扑了空。从心到身，余墨和芷昔之间的联系彻底断了，从此再无可能。

余墨眸光颤动，眼角滑落一滴眼泪。一滴又一滴，他竟哭得不能自己。

上次，芷昔自绝之时，他就是这样哭的。此时又比那时，哭得更悲伤绝望。

颜淡将手放在他肩头，给他以支撑。

余墨“我心里有股巨大的悲伤，我不知道从何而来？我感觉自己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我不知道它为何重要？我心里还有一股隐隐的内疚。”

余墨红着眼睛向颜淡倾诉。

这种绵绵无力，却一缕一缕不断的痛苦，最是折磨人，颜淡了解。颜淡脑海里闪过让余墨用往生咒看她记忆的想法。

然而一闪而过，这种想法已经被打上了某种禁忌的标记，永不录用。颜淡想到了一个找补的主意。

颜淡“我们去找芷昔吧！”

余墨擦去眼泪，无声地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