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嫁不能不娶

回琅阑山，余墨颜淡走的是水路。

江流淙淙向东，风鼓胀船帆，木船逆流向西。经过一段狭窄河道，斜里支开一枝山桃。花瓣片片凋落，毛绒绒的圆果顶着绒绒的花蕊，三四朵成一簇。

颜淡攀下一枝看桃实，表情奇妙。余墨拿着玄扇立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颜淡“按理说，我们是不会有善果的！”

颜淡语气颇为慎重。余墨没有说话。颜淡叹气。

颜淡“我不能不嫁，你又不能不娶。”

微微蹙眉，余墨用不握扇子的那只手绕过颜淡肩头，将她轻拥入怀，在她耳边道。

余墨“不怕！”

颜淡并没有从中得到安慰，仍旧心事重重。余墨斟酌一番开口。

余墨“唐周他们已经到襄城，让我们也过去。”

颜淡没说话，余墨默默调转了行船的方向。

余墨和颜淡把船泊在码头，就看见抱着桃木剑的少年人身影。

他打量二人一番道。

唐周“芷昔所料一点不差，你们一定会过来。”

余墨只是回头看颜淡，抬手搀扶她下船。

定定观察了一会儿颜淡，唐周皱起了他秀气的眉头。

唐周“你若实在不想嫁给余兄，便嫁给我吧！我带你享尽人间富贵。”

唐周“我并不是不喜欢你，并且我比余兄更适合你。”

余墨握扇的手收紧。颜淡暼唐周一眼，径直从他面前走开。余墨收紧的手重新放松。

唐周跟上颜淡，摆出一副玩世不恭样。

唐周“既然你最信得过的还是余兄。这般自讨苦吃，又是何必呢？”

颜淡“你没成过亲，你不懂。”

颜淡轻轻摇头。

一愣后，唐周颇为神伤地说。

唐周“也对，我们这一大群人里就你和余兄即将踏入婚姻的殿堂。”

颜淡直接翻唐周一个白眼。

颜淡“你还在肖想芷昔。”

唐周咧嘴一笑。

唐周“我听说，是因为芷昔当年以三滴瑶池露救了余墨一命，才引得他一场惦念。”

唐周“而我是因为芷昔以千年灵力挽救了家父家母，恩同再造。”

唐周说完就看余墨。

唐周“他忘不了，我一样难忘。”

余墨轻咳一声道。

余墨“我和你不一样。”

唐周狠瞪余墨一眼。

唐周“是不一样。我在她眼里只是应渊的一个影子，一个后辈。但你不同，她……爱你。”

余墨赶紧去看颜淡。她的脸色果然很难看。

认出芷昔是当初用瑶池露救他一命的人。他心里便形成了一个计划。芷昔一直在冒险，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儿。芷昔不会伤他，他打算以此留她一留。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但当他得知颜淡和他在一起并没有不开心，就断然放弃了。

大眼睛中倒映出颜淡的身影，余墨低声道。

余墨“颜淡，我心里装下你，便再也装不下其他人了。”

颜淡用她黯淡无光的眼睛看了余墨一眼。余墨一时无措，总不能据实以告。

余墨“为了能和你在一起，我漠然地看着你姐姐去死。”

反倒是唐周镇定开口。

唐周“芷昔不撮合你和应渊，也不撮合我和你，非要撮合余墨和你。她总不会害你。你和余墨之间没有问题，你就宽心吧！”

余墨感激看唐周一眼。他回望余墨的一眼，却有些忧伤。余墨决计不在意。

余墨到唐府，连招呼都没有给芷昔打，也没有看她。应渊和唐周都是一脸要杀人的表情。颜淡面上也不平静，不断向余墨使眼色。

只有芷昔神色自若，一切如常地给大家斟茶。

暗示再多，余墨就是不理会。谁会把一时的气话当真？这鱼……

将鱼恼一番，颜淡心虚一笑，从芷昔手上端过茶。芷昔摇头无奈一笑。

应渊找了个理由，把芷昔约了出去。

唐周“三月三女儿节，城中很热闹。出去逛逛。”

唐周提议。

颜淡“好呀！”

颜淡猛点头，拉起余墨的手。唐周看颜淡与余墨相牵的手，恼瞪颜淡一眼。

颜淡看门外的池塘才露尖尖角的翠叶。偏爱，倾心相待，谁会不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