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吻

一股大力忽然把自己压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然后，汤姆吻了他。

哈利大脑发懵。

半晌，汤姆离开他的嘴唇，长长呼出一口气。

“不许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更不许用那种口吻对我说话。明白吗？”

“轰隆隆——”哈利一下子从两块木板上跳起来。然后就看到一双猩红的蛇眼正不明意味地看着他。

【外面下雨了】哈利干笑两声。

他微微抬手，似乎想捂住仍在咚咚跳着的胸口。那不是梦，很久以前，有一个男孩儿那样吻过他。

哈利沉默地把刚才掀翻的两块勉强称得上是床板的木头架好，重新躺了上去。然后睁着眼，听那轰隆隆的雷声不断响起。

雨滴不时地从不算牢固的“房顶”漏下来，稀稀拉拉地打在哈利的脸上。

雷声不可怕，可怕的是雷声引起的联想。他想到了滋滋的电流声，想起一个又一个被摧毁的数据团。

哈利抱紧了身子，缩成一团。

小蛇似乎溜出去一会儿，他没有注意。他在心里嘲讽着自己，你不是一样，是一个害怕死亡的胆小鬼吗？还去大义凛然地阻止汤姆做什么魂器。

似乎有什么银白色的光飘了进来。哈利伸出手，从那羸弱的微光中穿过。

哈利惊愕地坐起来，那是——成年模样的汤姆。

即使是不稳定的模糊形象也阻止不了他确认那一点。那是汤姆。

那是一张比学生时代的汤姆更加棱角分明的脸。他那精致的五官不再维持表面的温和，隐隐透出生杀予夺的霸气。

伏地魔很烦躁。他急切地想摆脱那种感觉，在哈利掀翻了床板，又沉默地抱住自己，死死地缩成一团时达到了顶峰。几乎没怎么想，他跑去吸食了几个大型生物的生命力，变成了这副样子回来。

那条翠蛇的躯壳被扔到了一边。他不知道怎么做，只是看到那个人脸上的表情由惊愕转为喜悦，心里才稍稍放松了一点。

【谢谢】哈利轻声说。他伸出手，带着点惊奇和肉眼可见的小心翼翼，似乎想描摹眼前这个人的眉眼。

人类管这种行为叫什么，哈利想。没错，幼稚。他严肃地制止了自己的行为。

【谢谢你】哈利重复道。这种状态的伏地魔大概也不能睡觉……哈利蓦然一惊，不由得暗骂自己不长脑子。

假笑重新浮上了哈利的眉眼，【谢谢你，Voldemort。】他再次道谢。

【伟大的救世主竟然会被一阵雷响吓得睡不着觉】伏地魔嘲讽道。听着哈利用“Voldemort”这个词称呼自己，他心头涌上一股烦躁的感觉。

重新附到小蛇身上，伏地魔不由地嘲笑自己的愚蠢。他转头一看，那个古怪的人似乎已经睡着了，即使在接连不断的雨声中他好像也能轻易地捕捉那个人清浅的呼吸声。

为什么哈利要伸出手，他脸上的表情代表什么?

他不理解，但他并不讨厌。

蛇类冰冷的躯体似乎被温热的胸口捂热了。伏地魔抬了抬蛇眼，“屋顶”上漏下来的一滴雨正好砸进了他的眼睛里。果然，救世主办事很不靠谱。建个房子都屋顶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