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博弈

艾格妮丝拍了拍焰王的肩膀，示意他同自己出来。

焰王不明所以，问:“艾格妮丝，你为什么要逼问莫长老啊？我看着，他也是个可怜人。”

艾格妮丝的笑容比北地的风还冷几分，她望着天空，道:“莫长老知道让莫氏族能活的久一些的办法，那位叫莫茉的姑娘显然也知道。但他们一个活到现在被扶羲报复，一个早早陨落。又是为什么呢？”

到了此时，她已不知道，身在局中，到底有没有真的不沾染浊秽的人。或者说，每个人都不无辜。

她停了半晌，焰王也没有任何动静，她偏头看向焰王，就见他直愣愣地盯着前方，跟被人夺舍了一样。

她脑子一瞬间有些宕机，跟着他的视线往前看，就见堂兄和萌骑士两人站在不远处，堂兄一脸怒容，他旁边那位身姿颀长的男子，亦是用充满担忧和别的意味的眼神望着她。

焰王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种死法，他眼睁睁地看着三人走近，欧趴一拳砸在他胳膊上，虽然力道不足，也足以说明他的怒火了。

“焰王，你怎么能带艾格妮丝来人生地不熟的北地呢？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欧趴训斥道。

“不是他的问题。”

焰王有口难辩，庚龄却插嘴道，只是他的语气颇冷，眼睛也盯着艾格妮丝，似要将她戳个窟窿。

艾格妮丝明白，堂兄是担心她，她下意识低下头，等着堂兄数落，就见一片阴影覆盖在面前，她微微抬眼，看到制服一角。

“人没事就好了，她来这里肯定有自己要办的事，还是正事要紧。”

庚龄挑眉看着挡在自己眼前的人，没说什么，接着他的话茬问道:“正事？比如说呢？”

不待谜亚星给焰王使眼色，欧趴拿胳膊肘捅了一下焰王，焰王立刻会意道:“比如说北地驻守的莫长老。”

“你们找到北地的莫长老了？”庚龄语气惊讶，但表情看来又不是这样，显然是还未消气。

说实话，谜亚星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但更多的是对自己没有全盘把握艾格妮丝性格的自责，他自诩还算了解她，可总是会让她陷于一种他不了解的境地。

还好今日没出什么事，不然……

他单是想想，便后怕的不行。

艾格妮丝将身子侧转，让开路，低声道:“堂兄，莫长老是镜眼。”

一句话，便让庚龄变了神色。

他顾不得再生气，匆匆进了小屋。

“镜眼？那是什么？”谜亚星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艾格妮丝，轻声问道。

艾格妮丝撇开脑中那些杂七杂八的感觉，将目前的情况一一同他们说了一遍。

彼时，归航基地里，杨棂初从黑暗中醒来，她睁开一条眼缝，被明晃晃的日光灯晃了眼，只一刻茫然后，便恢复了思考。

她记得，她与那个男孩分离后，走进基地，却被人用带有迷药的手帕蒙住，再之后，她醒来，而现在双手双脚被缚，头发丝凌乱，可谓是狼狈至极。

她环顾四周，发现组织的其他人员也都和她一样，而除了最上面的通风口，根本没有别的孔洞，他们，犹如困兽。

她略一转头，对上伊思水漉漉的双眸，一下软了声线，声音稍带沙哑道:“伊思……”

猛然间，整间密室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都亮起了灯，他们对面的墙壁变成透明，现出了绑匪的真面目。

说实话，杨棂搞研究十多年，仍是凡心不改秉于初念，倒是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同袍背叛。

她低头一笑，就听那边问:“棂，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们关在这里吗？”

杨棂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她嘴硬的时候。

因而，她摇了摇头。

对方啧了一声，他把头凑近大屏幕，道:“除了想让人类灭亡，还有什么解释呢？棂，你这个回答，我不满意。”

说着，他按下一个红色按钮，天花板放下两个铁臂，一只钳住伊思，另一只则抓住了一位研究员。

伊思和詹惊恐地望向杨棂，她慌了神，用嘶哑的嗓音吼道:“丹！你要干什么？！”

“我要你，回答我的问题。”丹勾唇一笑，“如果我不满意，我就折磨他们中的一个，人，由你来选。”

杨棂早在刚才醒来，就判断过这密室的位置，她相信以丹一人之力，绝对不能把所有的人挪到很远的地方。很有可能，他们现在还在基地，只是，她感受着后背上渗出的汗珠，心生绝望，他们可能在地下。

回想起丹向联合国推荐这里的情景，当时她只觉得此处安静，倒是适合。连丹说组织行动不宜声张，况且也不会有什么人会置人类于危险，便谢绝了联合国派兵驻守。

她一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有人一手包办自是当了甩手掌柜，如今沦为砧板上的肉，也算活该吧。

杨棂努力不使自己去想被钳住的伊思和詹，直直看向对面，道:“你家境优渥，父亲皆是身价过亿的富翁，母亲是国际上知名音乐家，家族里人才济济，所以我想你这一出，应该不是想让人类灭亡，而是别有目的。”

丹掌握着这个游戏的主权，他随时可以喊停，因此她必须要一刻不停地说下去，不让丹有组织她的机会。

“我们共事了两天，我知道你是一个极严谨的人，从没有在工作上有任何含糊。你兢兢业业，拥有我所见到过的研究人员里没有的坚定和聪明头脑，你不可能想将人类送到险地。而且，如果真如你说，为什么不将我们杀掉，留着我们在，一星期之内只要我们有逃出去的可能就有风险。”

眼见丹的嘴唇动了动，杨棂将声音拔高了两分，她急声道:“你没有理由害人类，你没有杀我们，因为留着我们还有用处，我刚才想破脑袋想不明白我们到底有什么用，但是我突然意识到，或许不是我们，而是他们。你和我同为组织的负责人，可向来是我为主，你或许心有不甘，以及——”人好像在濒临绝境时会想到好多往事，她乍然念起多年前的一件事，“我在m大学留学时就见过你，那时我的导师说你锋芒太过不适合研究，所以收了我而没有你。你是想要归航的总负责权，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