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

林玄卿因为有些哽咽而呛咳起来，然后伸出手捂住了嘴却仍有液体从指缝中流出。林言秣对血腥味敏感的很，转过身去，就见林玄卿一人半趴在床边捂着嘴咳得撕心裂肺。

林言秣马上将林玄卿扶起靠在自己怀里，

林言秣（重觞）“秦煜，把药端进来！”

她就这么一勺一勺的喂着林玄卿，可惜他如今已是濒死之兆，根本就做不到基本的吞咽，林言秣急红了眼端起药碗就是一口，然后慢慢的渡进林玄卿的口里，

所幸药效上来的不慢，林玄卿的脸色也渐渐有所好转，不再灰白的吓人。她在床边守了半日，见林玄卿没有发高热的预兆，便起身拉开了门。此时的她疲惫不堪，

林言秣（重觞）“都回去吧，没事了。辛苦各位了。”

遣走了人，她便也卸了力气，转过头再看了这院落一眼，一步一顿的走了。走到门口时被秦煜的叫声吓了一大跳。

秦煜“醒了！小秣，人醒了！他要见你！”

她顿住了脚步，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的红色纹路。许久，回过身来，走回了寝室。林玄卿靠在床帮上，看着站在门口的林言秣。

林玄卿“言儿…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这是林玄卿第一次用不可拒绝的语气和林言秣说话，不知怎的，这腿突然就有些软了，她走上前去，坐在了林玄卿的身侧。

他握住了林言秣的手，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

林玄卿“我们言儿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泪水终是没有忍住，崩如决堤。林言秣站了起来，

林言秣（重觞）“老林你怎么就那么不听话，为什么不好好吃药？！”

林玄卿“…因为你不在啊…”

他伸手指向书桌后面的墙壁。

林玄卿“从上到下，正对着你的第三块砖，按到底那里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林言秣把墙上的画卷取下，然后按下了那一块砖，旁边的墙壁被打开了。

她将里面的东西拿出，展开。是一本瘦金体的书帖，笔锋苍劲有力，所有口字右下都用笔尖点了点，那是林玄卿的习惯。只看了一眼便愣住了。

今临司马相如《上林赋》一文，望得一意中人，执樽一盏，醉里长安朦胧，几度春秋，不负言与卿，三十功名误惊鸿，漫漫云月付终生。

林玄卿“那篇文章我看到了。写的很好，我很喜欢。言儿，我们之间，不该存在嫌隙和误会的。”

她又走回床边，伏在林玄卿的膝上。

林玄卿“我幼时与一女童关系甚好，我很喜欢她。可是我跟她的年岁差的太多。后来我离开了故国，她便也就被我弄丢了。不是她走丢了而是我认为那时的我们再也见不到了，直到十三年前，我终于找回了她，可她…却再不记得曾经的一切了。”

林言秣（重觞）“那个小女孩，是我吗？”

林玄卿“嗯。你幼时经历了太多，在战场上受了刺激，高热三日不退，醒来后便都忘了。”

林言秣（重觞）“可我记得你。我不恨你的，不该恨你的，可是我那个时候控制不住自己…”

她抬起身子，抱住了林玄卿手抚过他身上的伤痕，

林言秣（重觞）“还疼吗小叔叔？”

林玄卿轻笑了一声，伸手回抱住她。

林玄卿“不疼了。”

林言秣（重觞）“你骗人！”

她抓起了林玄卿的手举了起来，十指上空落落的没有甲片，只有一层薄到不能再薄的软膜。

林言秣（重觞）“我帮你报仇。所有伤害过你的人，一个都别想置身事外。小叔叔，我现在有能力了，可以保护你了。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让你受委屈。”

林玄卿“小丫头长大了…”

林言秣（重觞）“小叔叔，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只是一直都不敢告诉你。”

林玄卿并没有回复她，只是揽她入怀，念了一首诗。

林玄卿“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远道何所思，宿昔梦见之。”

林言秣（重觞）“睡吧，换我守着你。”

林玄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