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脆弱的桥梁…”
空…或者说是深渊王子,正略微懒散地靠在椅子上,半眯半醒地出神,继而不紧不慢地叹了口气。
他与『空』之间的联系太脆弱了。
那个人的意志虽然比自己敏感不少,却似乎格外偏激固执,想要进一步控制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哎…”
只有你和阿景在一起。
…太不公平了吧。
相同的鎏金色之瞳中映射着更为复杂、更为淡然纠结的色彩。
他的阿景已经不在了。
所以、他至少也想再见一面。
再见一面不属于他的『色彩』。
一想到那个自己可以肆意在角落里窥视着他再也无法触碰的异色,心中便不受控地萌发出妒忌之情。可偏偏『空』过于平和,即使渴求到几近病态的程度也不敢做出什么违背道德的事情。
有无数次、深渊王子想,要不还是把他的阿景杀了吧。
留在你身边…也只是徒增失望而已。
他没有的、另一个自己凭什么拥有?
也正因此,空才会在意识到余景的背叛时听到明明不属于自己、却是自己的声音的鼓动。
那是来自另一个自己、扭曲的渴望中迸发出的强烈妒忌与愤怒。
余景是注定会先『自己』一步死亡的。来自深渊的王子亲眼看着少年死在坎瑞亚的那场灾难之中。也因此、复国的愿望扎得越来越深,甚至到了扭曲的程度。
那个愿望甚至幻化成了王子对自己深刻而又晦涩的诅咒,那是他生命之中为数不多的寄托、能让他豁出一切去进行的,宏大惨烈的愿望。
属于他的余景说过,他喜欢坎瑞亚。
他会将爱人喜欢的国度重塑,也自然会毁灭残杀爱人的某个『人』。
他的一切都是属于对方的。
一切、一切、一切。
精神、思想、愿望、追求,都是为了你才诞生的。所以、可不可以…
……再让我见你一次。
“……啊…”
无眠的深渊中传来庸人无法自救的慨叹。
…和深渊怪物莫名的私语声。
“啧…你们吵死了。”
全场噤声。
莫名被凶的冰深渊法师:ya?
——
少年白嫩而又纤弱的身子骨袒露在自己面前。
…上面还绵延着一道宛如裂痕的伤疤,丝丝红血顺着清瘦的脊背淌了下来,滴到迪卢克纯黑的衣袖上。
“老爷…我还能解释一下。”
“待会再说吧。”
“……”危。
今天爱德琳不在,新招的几个小女仆胆子太小,看见伤口就手抖。别说上药了,说是她们把药沥干都还没处理完迪卢克都信。
这也不怪她们,除了冒险家很少有人能受这么严重的伤。
伤口太深、太长,一直从脖颈出像黑蛇一般爬到另一侧的腰间,看得人心惊。
迪卢克真是想不通他是怎么搞得,可偏偏少年不哭不闹,反而悄悄撇他两位,似乎是生怕自己不开心。
…要是他哭着闹着喊疼倒好,现在自己心里反而有种说不明的情丝。莫名的,似乎真的有些不满。
看着年纪不小,却完全是个小孩子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