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未修）

【多日前】

不过两个月的光景，肆虐已经成为雨化田身边的大红人，一度赶超西厂大档头马进良，因此引起许多人的不满，其中包括赵鲁子。

赵鲁子也不属于那种很聪明的，那争不过人家怎么办呢？

深夜，赵鲁子苦思冥想，独自一个人在屋里喝闷酒，思考把肆虐拉下水的方法。忽然，巡逻队从窗下经过，有几人正在谈论肆虐。

“肆虐不就是个小姑娘，凭什么现在地位比咱们都高？”

“就是，看见督主的时候眼睛里都快冒火星了，也不知道督主怎么想的。”

“你别说，我上次看见督主和肆虐比试，肆虐甚至能压督主一头，人家实力强。”

“天，是吗？”

“好像是，上回我也看到了。”

“那她在西厂不是都有点委屈了吗。”

“谁说不是呢，而且她喜欢督主的事要是让万贵妃知道了……”

“哈哈哈哈哈，那就有的看了。”

赵鲁子听得一清二楚，心里产生了一个计划。第二天，赵鲁子立刻去面见万贵妃，将肆虐之事如实相告，一丝一点都没有隐瞒。

“什么？”贵妃的两条眉毛拧在一起，语气里染上几分怒意，“果真如此？”

“是，小人不敢隐瞒。”

“哼，真有胆子大的。”万贵妃斜靠在绣床上，向跪在地上的赵鲁子吩咐道，“你随时与我保持来往。”

赵鲁子向万贵妃告辞离去，身后尖锐的女声响起：“雨化田忘了谁给他这个位置，我随时可以把他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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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虐醒来时，雨化田已经离开房间。不得不说，现代药是真管用，只喝了一天三次的药，肆虐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痊愈了，只是身上还有点酸软。

“小哥，现在大约是什么时候？”肆虐招呼店小二。

“姑娘 已经快日落了。”店小二回答。

肆虐咋舌，已经睡了这么久吗？

肆虐换上布噜嘟留下的一条绿色长裙，然后下楼。当肆虐出现在楼梯口的时候，楼下赵鲁子一行人正和鞑靼人对峙，刀剑出鞘，剑拔弩张，一场打斗一触即发。

店老板从肆虐身后奔来，连忙劝慰道：“二位二位，别伤了和气。”

赵鲁子一脸怒意地瞪着布噜嘟，刚要说些什么，就听见外面有人拍门：“掌柜，客栈外面挂了迎客幡，干嘛不打开大门？太阳快要落山，快打开门让我们进去。”

店老板又急匆匆地奔去，向外面人解释道：“客人，实在没有办法，小店已经客满，再容不下人。”

外面人不依不饶，说什么也要进来。正僵持间，肆虐走到店老板身边：“想开就开，装什么装。”

“这，您说什么呢小客人。”店老板变了脸色，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肆虐见赵鲁子没有注意到她，便压低声音：“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

店老板皱眉：“是常小文和你说的？”

“是。”

店老板打开门，外面是风尘仆仆的风里刀和顾少棠。

从打开大门起，肆虐的眼睛就被风里刀手上攥着的一个白玉手镯吸引。肆虐觉得眼熟，仔细回忆后才想起曾经在素慧容的房间里看见过。

“请问这位大哥，手镯从哪里来？”肆虐走上前问道。

“手，手镯？”风里刀低头，随即望向顾少棠。

顾少棠见眼前是个小姑娘，不好发脾气，就简单地回答说：“外面窗户旁边。”

肆虐道谢，回头看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就悄悄溜出去。

客栈外忽然就变了天，昨夜虽冷，却并没有起风。而此刻，狂风呼啸，风沙肆虐，黄沙席卷了目光所至的一切。肆虐无法，只得返回到客栈中。

考虑到赵鲁子还在楼下，肆虐决定绕到后门，谁知一转身，就踩到一个木制的东西。肆虐蹲下来，发现是一扇隐藏在沙子里的木板门，因为风吹开沙子才让它暂时露出来。肆虐默默记住了位置，随即便绕道后门进入客栈。

走在走廊里，风寒的不适感又重新席卷肆虐的全身。跌跌撞撞地回到房间时，早已有一位不速之客等着她。

“赵怀安？”肆虐拔刀，动作很勉强。

“上次刺杀未成，今日不会再让你们活着回去！”赵怀安立刻拔剑直刺过来，肆虐挥刀抵挡。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阴魂不散！”肆虐身上没有力气，只能不断躲闪。

“西厂荼毒百姓，残害忠良，我要杀了雨化田，还天下一个清明朝政！”

“清明朝政？天大的笑话。”肆虐趁赵怀安说话的间隙大口喘气，“君主不明，你反而责怪下属祸乱朝纲，天大的笑话！”

“你什么意思？”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当今天下之乱都是因为东西两厂，皇帝怎能不察觉？都是因为昏君不能治理国家才导致今天的局面，就算你杀尽朝廷里的奸臣贼子，这天下也不会有一分一毫的变化！”肆虐说完，再也支持不住自己，跪倒在地，只用刀支撑身体。

赵怀安已经呆呆地愣住，他从来只以为杀光奸佞就能迎来一个清明的朝政，如今想来，确实是自己错了。赵怀安紧皱的眉头终于渐渐松开，他不再理会地上的肆虐，夺门而出。

“我***……”肆虐低声咒骂了一句，慢慢站起身，勉勉强强走到桌边拿起药喝下去，情况才开始好转。

肆虐等到大脑能思考时才又站起身，去找雨化田。

不出肆虐的意料之外，雨化田果然在看一本兵书。

“我找到地道的入口了。”肆虐关上门就立刻说道。

“干的不错。”雨化田抬头，“但其实你可以直接问。”

“问？”肆虐不解，“问谁？”

“常小文。”雨化田似笑非笑，“和宝藏有关的人都可以问。”

“啊……”肆虐挠了挠脑袋，“是吗。”

“我们现在去密道。”雨化田收起兵书，随即注意到肆虐脸上的血痕，“怎么弄的？”

“是赵怀安。”肆虐催促雨化田，“快走，一会天亮了。”

雨化田对于密道似乎很熟悉，从墙壁上的一个缝隙掰开一块砖，地上赫然出现一个黑洞，土制的台阶向下延伸至至暗之处。

雨化田取了两个火折子，一个递给肆虐，一个拿在自己手里。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台阶，洞里是一股干燥的尘土味，想来挖掘时间已经很长。

不知走了多久，左拐右拐，肆虐听到隐隐约约的人声。

“在左边？”肆虐问道。

“对。”雨化田回答。

终于看到一丝明亮的光线，是布噜嘟，顾少棠，风里刀一行人在讨论如何取得宝藏。

“要取得宝藏，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肆虐得到雨化田的应允后忽然出声。

“谁？”顾少棠扔出一把飞刀，雨化田眼疾手快推开肆虐，指尖一转把飞刀接在手里，然后狠狠掷在地上。

“冷静，冷静。”肆虐走到顾少棠身边，开始谈自己的想法。

“我们现在遇到一些问题，大约就在明天，万贵妃会派人除掉我们。万贵妃想必你们都知道，心狠手辣，所有客栈里的人一个不落。你们人少，我们人虽然多一点但也不足以抵挡。但如果我们共同合作，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顾少棠反问道：“你想的倒是不错，但我们能得到什么呢？”

肆虐早就料到，便回答道：“我们能帮你们搬运黄金。”

“那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

“到时候，你可以绑了我做人质。”

顾少棠低头思考，片刻后点头：“可以。我没有问题。”

“你们呢？”

一片稀稀拉拉的声音响起：“没有问题。”

合作达成，肆虐回头看向雨化田，后者也正看着她。

忽然，密道的尽头有石子的回响。

“有人。”顾少棠和肆虐拔刀，雨化田倒不是很紧张：“素慧容，出来。”

素慧容听到雨化田的声音，索性不再伪装，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后行礼：“督主。”

“督主？”风里刀满脸震惊，“你就是西厂厂公？”

肆虐和众人这才发现，雨化田和风里刀长得极其相似，几乎没有什么不同。

“我从来没见过长得如此相似的两个人。”肆虐和素慧容说悄悄话。

“确实，足以以假乱真。”素慧容回答道。

“行了，说正事。”雨化田问素慧容，“你这几日是和谁一起同行？”

“是凌雁秋。”素慧容回答道，“这个凌雁秋喜欢赵怀安，但赵怀安对凌雁秋并不感冒。凌雁秋是龙门客栈之前的老板娘，为了赵怀安烧了客栈，之后带着赵怀安和另一个姑娘的定情信物寻找赵怀安。我和凌雁秋待在一起，在客栈里看见了赵怀安，为了不被认出身份，我借故和她分开。”

“赵怀安出现在这里可不是个好现象。”雨化田回头望向密道深处，又对素慧容下了命令，“你先和肆虐待在一起。”

“啊，我？我不用保护……”肆虐慌忙摆手。

“你的病需要照顾。你的风寒不好，战力不高，我们就会处于被动局面。”雨化田打断肆虐。

“奥……”

一直皱眉沉思的顾少棠提出自己的看法：“不如我们先想办法控制住赵鲁子，然后分散兵力，布下埋伏，静等敌兵。”

“好方法。但是客栈地域狭小，无处躲藏，应该如何隐蔽？”素慧容问道。

“当前先要想办法知道来人的领队，早就听闻万贵妃手下有奇人无数，本领高超如果能打探清楚，就能相处应对之策。”肆虐望向雨化田。

“没错，所以现在抓住赵鲁子刻不容缓。”雨化田给予肯定。

“我们一起去？”肆虐眨巴眨巴眼睛，“我，你还有素慧容一起去，人太多容易出乱子。”

风里刀一众向肆虐等三人告辞：“多谢三位，那我们明日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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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密道出来时，夜色已经淡了些许，隐隐约约有一丝曙光从黑暗中显现出。

雨化田，肆虐和素慧容并未做过多部署，只悄悄潜入赵鲁子的房间把人打晕拖进密道便草草了事。

（半夜扣字太困，有点敷衍）

素慧容从口袋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药品递给肆虐。粉末状的黄色药品装在一个小巧的竹罐里，肆虐的嘴里顿时生出一股苦涩的感觉，身体也不自觉地后退几分，缩到雨化田身后。

“不……要不算了吧……”肆虐心悸地推脱，“我觉得我那个药挺好的。”

“你放心，我特意在里面加了些水果，制成药糖，不苦。”

“药糖不都是一块一块的吗，这……这这这……你别骗我。”肆虐可怜巴巴半信半疑地望着素慧容手中的药，最终还是在素慧容的劝说下和雨化田逗傻子一样的眼神里乖乖地把药溶解在水里一饮而尽。

“欸，真的是甜的。”肆虐惊奇地嚷嚷。

“也就你怕苦，临行前她特意想到的。”雨化田补充道。

“没有啦，之前听说药糖更管用，所以习惯往药品里面掺进水果。”素慧容不好意思地微笑着，眼睛却瞥向密道深处。

“啊啊，素慧容姐姐真是人美心善。”肆虐不禁夸赞道。

雨化田注意到了素慧容的目光，已经猜测出了个大概。凌雁秋是客栈旧主，熟悉密道，多半就躲藏在密道里。素慧容虽然是女流之辈，但做事从来不比男儿弱，甚至强出几分。这次她擅自离开凌雁秋，大概不仅仅是因为害怕在赵怀安面前败露，更是因为她对凌雁秋已经有了不该有的感情，比如爱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