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开学前

“浴室在隔壁，浴袍什么的先穿我的，明天让阿尔金先生给你定制。”

希维尔看着有些沉默的汤姆，思忖道:“你是不是应该去上学?”他抓了抓头发，煞有介意地点点头。

“弗利庄园有藏书室，不过现在可能有些书你还看不了……明天我让阿尔金先生送你去最近的学校。”

“你不去吗？”汤姆坐在雕花的方凳上，脸色似乎和缓了不少。眼神扫向在木质茶几上堆成小山的书，汤姆问:“我能看看吗？”

“随便咯，记住别睡得太晚。”希维尔扯过一本跟砖头一样厚厚的黑色封皮书，就把头埋了进去。

汤姆翻开一页，密密麻麻的小字分布在书页上。正中间，插图上一个女人掐住了自己的嗓子，白眼珠翻在外面。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她朝汤姆诡异地笑了笑。

图片上的人会动!

手上一抖，汤姆差点没把书扔出去。他看了一眼正在翻动书页的希维尔，按下了心中的疑惑。

他不能一直靠希维尔了解所谓的魔法，或者得到什么东西。汤姆不动声色地又翻了几页，插图上的人都是一副或痛苦或古怪的样子。希维尔在研究什么？

这个贵族少爷跟自己遇到的所有孩子都不一样，汤姆甚至敢肯定，他跟巫师界的孩子也不一样。像希维尔这么大的孩子没有一个能脸色平静地说出“把我杀死”这句话。

这个孩子模样的人做的每一件事都让人觉得，他身体里有一个成熟的灵魂在操控。但今天，当希维尔拉住他的手时，他只看到了那双清澈的蓝眼睛里透出的安慰和善意，或许，还有一点点温柔。

“咔哒——”

黑暗中——

“汤姆，你干什么?”“希维尔，我不知道你作息规律竟然这么混乱，看看——”汤姆接着月光指了指墙上的钟表，“快12点了!”

“这有什么关系，我以前……呃。”月光下，看清了汤姆的似乎有些严肃的表情，希维尔咽下了还未说出口的话。

他穿着自己的藏蓝色睡袍，身上散发着清冽的香氛味，是自己熟悉的味道。看来，这家伙刚沐浴完。

“你倒是适应的挺好……”希维尔嘟哝一声，然后一头扎进了被子。

“我记得你的衣橱里有很多套睡袍。”汤姆说。

希维尔扬起脑袋，难以置信地看着汤姆，“我不知道我还给自己找了个老妈子。”这家伙真是第一天来吗？是不是再待上几天整个弗利庄园就被他逛遍了。

希维尔认命地起来给自己挑了一身睡衣三两下换上。然后又蹬了拖鞋摊在床上，主动给汤姆挪了挪地方。

黑暗中，汤姆挑了挑眉。他故意的。他想试探希维尔的底线，更想知道希维尔给了自己多大权力去干预他。

结果出乎意料，但……好像也很不错。

……

几年的时光飞速流逝。在进霍格沃兹之前，希维尔一直要求汤姆去麻瓜学校上学。但汤姆只去了一年就提出不去了。

理由是麻瓜老师讲的太慢，而他完全有能力自学这些东西。尤其是，汤姆偶然发现希维尔竟然在这些东西上比那些老师造诣高了不知几个档次之后。

“希维尔，这个电路图是不是哪里不对，为什么……”汤姆用笔杆敲打着桌子说。

希维尔挎了脸，哀怨地瞪了一眼汤姆，然后任劳任怨地给他讲解起这个电路是怎么回事。

汤姆忍不住笑了。他只是想看希维尔给自己认真讲题的模样。这么多年的相处足以让他摸清了希维尔的性子。

任性，散漫，却又极其固执地追求知识，有点贵族的小脾气。更重要的是……目光轻轻扫向神态认真的希维尔——那个人，他在乎自己。

他不想把这归结为希维尔滥发的善心。

在弗利庄园待久了，他竟然忘了这个世界有那么多令人厌恶的家伙。

第一天去学校，几高年级学生恶狠狠地要求他把定制的衣服脱下来换给他们。汤姆直接从口袋里抽出魔杖。几个飞窜魔咒吓坏了那些学生，在他们喊出“怪物”之前，汤姆往他们身上飞射了几个昏迷咒。

学生们惊恐地倒下，汤姆没有忘记补上几个遗忘咒。

希维尔说，魔法部禁止在麻瓜面前滥用魔法。但他给自己讲这条规定时显然也是混不在意的态度。他只是说不要拿着自己的魔杖施咒，用咒了得给麻瓜补一个遗忘咒。

他懂的可真多。汤姆侧脸看向希维尔。这个人就像一个永远挖不尽的宝藏，你以为这就是全部的他了，再接触时永远会给你带来新的惊喜。

“懂了没？”希维尔划拉着草稿纸，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汤姆危险地眯起眼睛。希维尔感受到汤姆的视线，讨好地笑了笑，“没多晚，昨天11点就睡了。”

“我保证，你再这么熬下去，最后得比我矮出一个头。”汤姆说，很满意地看着希维尔变得郁闷起来的神色。

营养跟上来后，汤姆的身高像竹笋一样蹭蹭上长，直接让希维尔叹为观止。现在，他已经比希维尔高出了半个头。

“……再跟我提身高，我让贝西把你从弗利庄园丢出去。”希维尔忍住一个哈欠，又打算翻开一本书，一个想法猛然撞进希维尔的大脑里。

意识瞬间清醒，只是胃里还是有点恶心的难受，希维尔暗暗皱眉，决定以后不再熬那么晚。他问:

“今年，你十一岁了?”

“大概吧。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今年也十一岁了。”

希维尔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汤姆，咱们该去霍格沃兹了。”他的声音里充满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