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像个哑巴

一呼一吸，烦躁无章的心绪竟让此香安抚了下来。

四周黑漆漆的，姬矢准艰难地挪动身体扶着墙摸索开关，途中不小心绊倒了几次，却都是跌在一种软绵绵毛绒绒的东西上。明亮刺目的灯光蓦地充斥视线，他眯起眼，好半天才适应过来。

看到这个房间的第一眼，姬矢准还以为自己上天堂了。

房间的装修很单一，大致是银白配色，雪白的墙与雪白的窗纱，连衣柜跟电脑桌都是纯白。姬矢准低下头，脚下也铺了层白色的地毯，如漫步云端，再回头，上好丝绸制成的床单在灯光下泛着点点银辉。

他忍不住伸手覆上这张方才躺过的床榻，指尖触碰到的那一刹，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一张面色寡淡的白皙面庞，眉间与唇角点着两颗墨痣，似神来之笔，为那平淡容颜增添几分风华。

姬矢准认得这张脸，是先前救下他的那个女孩。

这儿，是她的住所吗。

她的性格，应该也和长相一样清冷疏离吧。

敲门声响起，姬矢准下意识掏出能源爆破器对准门口，浑身肌肉紧绷到极点，这提心吊胆的感觉熟悉得令他自嘲，自从继承了这道不为人知的光后，他再没享受过一天安稳日子，三天两头身体上就挂个彩，长此以往，不管是精神还是肉体，都早已伤痕累累。

门外是谁？那个女孩还活着么？敲门的，是伪装成人类的异生兽还是记忆警察？

无数个可怕猜测堆积在心头，姬矢准的呼吸隐隐紊乱起来，一动也不敢动死死盯紧房门，随着门把手转动，姬矢准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保证，如果门后是一张不认识的脸，他绝对会摁下能源爆破器的攻击按钮。

门开了。

端着两碗鸡汤的阿柳露出迷惑表情。

面面相觑。

两人你望我我望你老半天，确定面前的人不是异生兽之后，姬矢准装作无事发生把武器收了起来。他不会笑，准确来说，是不善于和陌生人亲近，若换做从前，他一定会毫不客气接过漂亮妹妹送来的美食大快朵颐。

今时不同往日，过去终究是过去，回不去的。

阿柳没有追问刚刚对着她的是个什么玩意儿，她本想两个人一起喝喝鸡汤聊聊天，但看这家伙这架势……罢了，先让他好好休息吧，强扭的瓜不甜，她也不是什么热心肠的知心美人，随缘就好。

放下给姬矢准的鸡汤后，阿柳一边喝着自己那碗一边出了房间，还不忘关上门给社恐人士留个私密进食空间。

约摸十分钟左右，房门被再次打开。

阿柳正望着落地窗外的霓虹夜景发呆，客厅音响开得很大声，因此她并没听见姬矢准是何时到身后的，也不知道他同她一起看了多久的夜景，直到坐得有些乏了，阿柳一转头，恰好撞进姬矢准正在打量她的目光里。

阿柳觉得这人像个哑巴。

那就都别说话。

阿柳淡淡起身从他旁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