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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听到皇帝为她做得事情，神情中透出几分诧异。她是真的不知道皇帝一直在为了救她出冷宫一事做出努力，不论是向太后的妥协，还是暗中安排人在她身边保护她。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凌云彻，瞬间意识到，皇帝所说的派人暗中保护她，就是指的他。

但是，为何凌云彻到现在都没告诉她这件事？她还以为是凌云彻生性善良，见她受难不忍，这才多次出手相帮，还为她寻得赚取银子的机会。

她看着凌云彻，缓声问道：“你是皇上派来暗中保护我的？为何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1

凌云彻的下巴已经被卸掉了，他说不出来，但眼神闪躲心虚，如懿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了。

她苦笑一声，垂下了头颅，半晌，才向着皇帝磕了一个头，“臣妾对不住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如懿自知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是和皇帝追究她出冷宫后多年的冷落？还是继续埋怨他远嫁了她唯一的女儿？更甚至再去怨恨皇帝当初在她和权势平衡之间选择了牺牲她？

都没有意义了，便是再争辩，也改变不了她必死的结局。而凌云彻……他的那点私心，她能理解，但不知该如何面对，只能不再看他，任凭皇帝处置。

她这样干脆利落的认了罪，皇帝有一瞬间的诧异，又有几分恼怒的火气涌上心头。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之上，这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憋闷的难受。

寻常人憋闷，还要顾虑许多，但皇帝憋闷，自然要找回场子，让自己舒坦。

他冷笑一声，沉着脸，冷声道：“你倒是认得干脆利落，完全不在乎会因此牵连家人、族人、甚至是远在科尔沁的璟妤。”

如懿抬眸，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皇帝的面容，方才道：“璟妤嫁往科尔沁，事关重大，您一定不会让她有一个背负臭名的母亲。若您因为臣妾的事情而诛乌拉那拉氏九族，这件事的缘由就再也藏不住了……”2

后面的话不用她再继续说，在场的人便已经了解她的意思了。2

皇帝的面色更加阴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气息，才道：“你倒是好算计。但却忘了一件事，朕的女儿有很多，即便璟妤出了问题，还有旁的女儿可以顶上。未来科尔沁亲王的王妃之位尊贵，相信没人会拒绝。至于你的族人，朕不是滥杀之人，可以不诛你九族，但想无声无息地让你的家人、族人死于非命，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尤其是你母亲年龄大了，弟妹刚刚长成，想要他们出事，对朕来说实在是太过容易的一件事了。”

如懿面色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冷然高高在上的皇帝，唇畔抖动，半晌才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求情道：“璟妤是您的女儿，您不能舍弃她啊！臣妾自知犯了死罪不容宽恕，但请皇上开恩，不论在臣妾身上施以何种刑罚，都不要牵连无辜之人……”

她还想用两人的青梅竹马之情最后争取一下，但见皇帝面色不善，她怕起了反作用，便不敢再提这事。

她不提，不代表皇帝不提，如懿犯了他最不能容忍的忌讳，他如何能如此轻飘飘的放过她？即便如她所说，璟妤是他的女儿，乌拉那拉氏一族又有太多无辜被她牵连的人，他不能妄动，不代表他不能诛心报复。

“你可知，那日为何朕会将那柄如意送到你的手里吗？”

如懿不明白皇帝为何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她满面迷茫的抬头，轻摇了摇头。

“因为那日参与选秀的秀女之中，只有你勉强可做嫡福晋之位。高氏、喜塔腊氏、储英都是包衣出身，马佳氏和瓜尔佳氏出身不够。若非当时皇后出痘，你便是连摸一摸那如意的可能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