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琅嬅的问话，也是弘历疑惑的点，他也一同侧身，问太后：“皇额娘，皇后说的对，娴嫔没有插手后宫事务的权利，家中也没人在内务府任职，如何将手伸得这么长？是否……有人栽赃陷害啊？况且，只有小禄子一个人的证词，怕是不能作数吧。”

太后早就料到帝后会察觉其中的漏洞，她也不急，只轻轻颔首道：“皇帝、皇后说的都对，哀家若是如此草率的就给娴嫔定罪，岂不是成了个糊涂人了。”

太后这样说，弘历和琅嬅赶忙起身，对着太后一礼，“儿臣不是这个意思，还行皇额娘不要多想。”

太后挥挥手，让他们坐下，面上没有半分不快，反而带上了一丝诡异的笑。如懿跪在堂下，清晰地看到了太后嘴角那抹笑意，突然打了一个哆嗦，手渐渐握紧。

“娴嫔或许做不到，乌拉那拉如懿却不见得！”

太后此言一出，满座人脑中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一个人来——景仁宫娘娘！

景仁宫娘娘曾是先帝皇后，是先帝还是王爷的时候，就被扶正的继福晋。哪怕在先帝一朝最后几年都是在圈禁中度过的，也不代表她手下的所有势力都一同被圈禁了。

想想吧，先帝刚过世，就有老臣联名逼迫皇上尊封母后皇太后，难道真是这些大臣自发的行为？若没有人授意，谁会无缘无故的为他人奔走，甚至为此得罪了皇帝？能在幽禁的时候联络朝中重臣，可见景仁宫娘娘手下势力之大。

景仁宫娘娘幽愤暴毙以后，她身边的绣夏是在转天才自裁的，这期间娴嫔早就去景仁宫操办后事了。这绣夏晚一天才追随主子而去，难保不是要将景仁宫娘娘在宫里多年经营的人脉交到娴嫔的手上啊！

大家都是在宫里住了多年的，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重华宫内这一亩三分地活动，但宫里从来都没有传不出去的秘密，景仁宫娘娘先前害了多少人、害死先帝多少孩子，大家心里还是有数的。

娴嫔作为景仁宫娘娘的亲侄女，自小就常常进宫，在她膝下长大，焉知没有耳濡目染，将她那些恶毒手段学了个十成十？

想到此，众人看向如懿的眼神都透着几分惧怕和忌惮，对太后拿出的证据渐渐相信了起来。

毕竟，谁宫里都没翻出朱砂，唯独在她那里翻出来了，这难道是一句巧合就能解释的吗？

顺着这点往下想，别说旁人了，就是如懿自己都觉得自己嫌疑巨大。只是她确实没做，如何肯认？还有姑母留给她的那些人，若是因为此事被太后抓到机会除去，她如何对得起姑母的在天之灵？

“太后，乌拉那拉家和臣妾都没有参与此事，还请太后明鉴。”

她跪在那，背挺得很直，没有半点心虚地抬头直视太后的双眸，想看清楚太后为何要一直追着她咬。明明，太后那么喜欢璟妤，昨日还留她在慈宁宫住下，为何会如此对待她的母亲？

若是太后依据这些栽赃的证据，就此认定她真是害了两位皇嗣的凶手，璟妤就有了一位罪人母亲，那……璟妤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太后嗤笑一声，淡淡道：“哀家比你更知道你姑母是什么人。皇帝，小禄子、小安子的一面之词不可轻信，不是还有莲心吗？福珈刚刚说莲心拦着搜查，那这丫头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带她进来，让她说说为什么要阻拦搜查。

弘历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