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姿挺拔的背影在御书房外静静等候,谢危拧着双眉,时间一点一滴都极是煎熬。
“谢少师请。”
通传的人回来,得到进去的许可,谢危眉心缓缓舒展,迈步进了御书房。
上一世,御书房他来过无数次,重生而来,再走一次,心底有过转瞬即逝的恍惚,他沉着眸,眼中氤氲着深不可测的浓墨。
当看见燕兰低眉敛眸,站在一旁,安然无恙,谢危眼底豁然一清,放下了心。
御书房内风平浪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沈琅倚着木几而坐,纵使被打断与燕兰独处有些不悦,但他望着谢危,脸色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满,反而缓和了语气道:
沈琅“爱卿,有何事?”
没有了担忧,对燕兰,对沈琅,谢危抬眸之时,又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心境。
他不动声色地扫看了眼沈琅,一如往常地朝他颔首行礼,垂眉间,眸子便渐渐冷沉。
谢危“回圣上,燕世子因一直未等到燕大姑娘,不得不先行离开前往城门口,托微臣捎带燕大姑娘一程去城门送别。”
今日燕牧和燕临出发北上,拿燕临当借口,再合适不过。
一听是燕临,沈琅眸光微闪,微微弯了弯唇,掺杂着几分无奈地轻笑道:
沈琅“这个燕临,都已经及冠,还这么离不开阿姐。”
沈琅“都是惯的。”
沈琅最后四个字说得意有所指,燕兰听见了也没放在心上。
沈琅“既然这样,那便去送一程吧。”
姐姐送弟弟,沈琅没有不松口的理由,他侧头望向静静端坐在那儿的燕兰,晦暗的眼神之下藏着狂热和执念。
自己精心浇养的花儿,自然不会甘心让与旁人。
至于多余的枝,剪掉便好。
她只会是他的。
如今,燕牧燕临即将出发北上,他也不再急于这一时。
…
燕兰和谢危一道离去,走出那扇偌大的宫门,一路无言。
外头城墙下那一辆马车,剑书在车辕上静立等候着,看见两个人一同出来,面色一喜,带两个人走到马车边,剑书见机极快地为燕兰掀起车帘。
燕兰眉眼轻弯,朝剑书轻轻颔首,登上马车,剑书刚回以一笑,却被燕兰身后阴郁肃穆的谢危冷冷地瞪了眼,吓得嘴角的笑容一僵,不敢去看燕兰。
“先生,回哪儿?”
谢危默而不语,收回目光,直到坐进了马车才说道:
谢危“勇毅侯府。”
燕兰“不去城门吗?”
车厢昏暗,谢危并未回话,他转过头,沉寂的心在四目相接中跳得愈发清晰。
目光细细临摹着那张姣好的面容,上一世记忆如走马灯般浮现,即便重生,也依然痛得刻骨铭心。
谢危搭下眼帘,眸光流转,深情凝视着她,缓缓伸手。
在触碰到燕兰发丝的那一瞬,谢危的指尖微不可见地颤了颤,掌心抚过她柔软的乌发。
燕兰“居安…”
一声熟悉的居安,藏匿某处的情感被唤醒,谢危倾身向前,手揽在了她的发后,以唇封缄。
贴身相依,紧密地再无一丝缝隙,缱绻的气息暧昧胶着,倾注着满腔的爱意和偏执的占有欲,热烈得像火一样要融化。
能再见到燕兰,从御书房到出宫的马车上,几乎要谢危抑制那颗发狂的心,理智和克制在亲吻她的真切触感面前荡然无存,横冲直撞地落下滚烫的印记。
燕兰双手推搡着他的胸膛,却毫无作用,纤细的后颈和盈盈的腰肢被紧紧固着,不得不迎合着谢危,逐渐放弃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谢危的手从颈后一挪开,燕兰偏过头,躲开了他的唇,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颈侧。
燕兰双颊红艳,却没有半分情动,再回过头,一双眸子泠若寒池之水,幽静地映照着谢危的身影。
燕兰“你不是谢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