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10

“真够恶心的！”你将一沓稿子扔在刘奕君身上，新纸的锋利划破了他的下颚，他像是没感觉似的站在你面前一动不动。

“扔吧。不疼，你解气就好。”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别……”刘奕君缓步上前想抱住你，想像小时候那样一个抱抱将你哄好。

你一个闪身躲开了，随手将他买回来的早餐扔进垃圾桶里。

“曲可晶阿姨今下午就下飞机了，您确定还要在我这浪费时间吗？我的 爸 爸 。”

“厌厌，别闹。”刘奕君蹲下捡起地上的一片狼藉。几宿没合眼的疲惫写在脸上。

“我不回去。”

“你想玩几天，我就陪你玩几天。”

“……这可是你说的！”

你出去后刘奕君倒在床上熟睡过去，枕头上还残留着你的气息，淡淡的栀子花香掺杂着一丝成熟的中性香，刘奕君将头埋的更深。

淡香充斥鼻孔，一时竟模糊了意识，只觉得耳边嗡嗡。“爸爸？爸爸？”

刘奕君缓缓睁开眼睛，幼童的你拽着他的手央求着他抱抱。

“厌厌？”刘奕君有些蒙。

“爸爸，要抱抱——”你伸开手臂朝他被窝里钻去，毛绒绒的小脑袋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钻，“爸爸，我不想去运动会，好累的。”

“好……厌厌不想去就不去。”他还是会把手轻放在你的后脑勺，轻轻的抚摸着你的发丝。他把你抱的更紧。

“唔…爸爸，轻点儿！”你努力将小手从他身下抽出，有些不高兴。

“厌厌，爸爸哄你睡会儿。”

刘奕君又一次闭上了眼睛，轻轻的将身子往后挪了挪，想给你留出空。

醒了。刘奕君揉着肿胀的太阳穴，第一次睡的那么沉，醒来时天已经暗了，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静的出奇，偶尔传来几声鸟叫，倒算不上悦耳。一股子没由来的落寞包裹全身，终究还是梦。愣了好久才回过神。

刘奕君拿起桌旁的威士忌抿了一口润口，他坐在桌前翻看着你的心血。他头一次这么认真的看你的文章，他从你的文章里看出了你对自由的向往，你对爱情的期望，对亲情的渴望。太多太多都是他一直忽视的，他一直想着怎么把你留在身边，他错了。

刘奕君翻开手机，23个未接来电都是曲可晶打来的，看着对话框刘奕君犯了愁。只好安排一下公司的事儿便将手机关机。一心想陪着你，直到你想清楚回家。不回去也好，这样她也找不到你了。刘奕君端着酒杯凝视着窗外。

“我说过多少遍不要动我的稿子。”你皱着眉头将稿子塞进抽屉里。

“我就是收拾一下，这太乱了。”

“你还喝我的酒？！”你顿时觉得很无语，“您还不打算回自己的房间？”边说边把他向外推着，丝毫不留情面。

“厌厌，厌厌，床头有助眠香薰，你少吃安眠药。柜子下面放了牛奶，你的稿子和书我都摞好在桌下呢……还有那个……”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不耐烦的打断刘奕君的碎叨。果然人年纪越大越爱唠叨。

“厌厌，记得喝牛奶！”刘奕君隔着门朝里面的你大声喊道，也不顾什么面子了。

“明天我要上山。”你扔下一句话便不去理他了，坐在窗前整理着文稿。

夜晚小雨打窗，台前的多肉倒是好生养，零星几盏灯亮着。你再一次失眠坐起。

再次打开电脑，大脑却一片空白。刘奕君亦未眠，相隔一墙。思绪逐渐飘远。你好像看见他就在眼前，冲着你笑，向你递来一包糖。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他是那么年轻那么阳光，你时常用柳树来形容他。往事历历在目，包括那晚曲可晶对刘奕君的表白。

想着本就无所谓了，不曾想这么久了还是没守住。你不是气他，是在气自己。与其说他离不开你，倒不如说是你离不开他。早已经习惯了他温暖的臂弯，却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喂？您好？”一通电话打破了思绪。

“厌厌，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