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光变得刺眼,小月没有离开,伸出手挡着视线,只是感受着上方距自己千里之外的光源。
没有什么比还活着更好的消息了。
要不要去见他?
想见。
那为什么犹豫呢?
因为他假死肯定是有原因的,如果打破他的计划...
可是涉尔都知道了啊,奕承公主肯定也知道了。
这个理由是不成立的,为什么不想去见呢?
不是不想去!是...不敢去。
为什么不敢去?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害怕...害怕的东西可多了。害怕这只是个梦,梦醒之后,一切又变为原样,害怕...,害怕女主,自己恐怕不能像之前说的那样,笑着祝福他们,害怕...
那你要一直缩在壳里吗?
想要在草原活下的汉人女奴,不把心交出去才能活下来。对涉尔,对阿隼,虽是真情实感,也用心交流,但是谁都没有你自己重要。
这是活下去的生存准则,没人说你不对。
可是,...,脑海里回忆着他对你的好,每次都是他主动,他也会累的吧,所以来到长安没有第一时间找你?不是谁都会在原地等的,你很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试一试吧。小月握紧拳头,想要见他。
......
“好,你下去吧。”阿诗勒隼和李长歌对视一眼,涉尔有急事要找他?他能有什么急事?别有什么计谋吧?但是现在可在长安驿馆啊?
“我和你一起去。”
“没必要,他不至于在长安做什么。”
“我只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阿诗勒隼看着李长歌的眼睛,还是点了点头。
回到小院内,就看到涉尔站在向阳处,旁边坐着一女子。
阿诗勒隼咽了咽口水,他当然知道她是谁,他看见她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看见她对自己微笑。忽然有个疑问,他在梦里吗?
明明只有几步之遥,却走得那样艰难。
李长歌心里咯噔一下,这些时日,虽然知道他们没可能了,但是,没有夫人,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日子,是那样的快乐,就好像他们只有互相。
偷来的始终是偷来的,是不属于她的幸福。
有些黯然,悄然离开了。
虽然是涉尔自己将小月送到这里来,但是看到阿诗勒隼那样,又有些不甘心,可是,自己做错的事要承担责任,并作出弥补,撇了撇嘴,将空间留给他们。
“瘦了。”你伸出手,隔空描绘着他的眉眼,还有些颤抖。
他捧住你的手贴着他的脸。
是真是存在的触感,意识到这一点,眼睛已然酸涩。
“别哭。”
是他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声音,一模一样没有变。
泪珠像珍珠一样,一颗一颗迫不及待的流了出来。
阿诗勒隼有点慌乱,他又弄哭你了。
他想过如果见面,小月或许会生气大骂,或许不见他,或许哭的很大声,总之就是各种让他心疼的画面。
可真再次见面时,小月只是流着泪,没有声音,好像怕惊动什么一样。
“我在这里,别哭了,不用怕了。”阿诗勒隼舔舔嘴唇,“这里太晒了,我们进屋。”
其实也就到灿烂的地步,哪比得上草原的太阳呢?不过是找个借口,转移她的注意力。
小月只是顺从的被阿隼带进房间,没有说话。
“生气了?”阿隼做在小月对面,小心翼翼的问。
她摇摇头。
“那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她张张嘴,没有声音。
忽然福临心至,阿隼好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我在这儿,不是梦,是真实存在的。”
阿诗勒隼拉着她的手,捏着自己的皮肤,但是小月只是仍由他做,没有主动反应。
他开始担忧,“别哭了,你知道我不喜欢你的眼泪的,这件事我可以解释的,你要打要骂都可以,怎么样都可以,跟我说说话好吗?还是哪里不舒服?喉咙不舒服?是奕承公主?”
他陡然想到之前那女人的话,难道她毒哑了小月?可涉尔在,会让她这么做吗?
不对,涉尔其实并不能保护小月,阿诗勒隼还在思考这种事情的可能性,就被小月扑过来。
双手下意识环住,背肌用力,避免因为惯性,两个人都摔下凳子。
小月看着眼前的人,从额头,眉,眼,鼻,...,她主动的吻了上去。
阿诗勒隼对于小月的主动是既惊喜又惶恐还有些不明所以,所有心情混杂在一起,但并没有拒绝。
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美人在怀’。
小月有些急切的索取着什么。
所有人都说这不是梦,她也确实触碰到了他,但是还是害怕,还是惶恐。
她需要些事情来证明,他真的在。
两个互相相爱的人,就像干柴烈火。
更别说这场事情还是最不主动的那方发起的。
在这个时候,什么阴谋,什么以后,都被扔到九霄云外,只有对方,只有另一个人的体温可以抚慰。
不知今夕是何夕...
性真是个神奇的东西,两个都鸣金收兵,小月躺在他的怀里,像一个八爪鱼一样,紧紧的抱住他。
阿诗勒隼轻轻地拍打她的背,“我在呢,不用这么紧。”
“不要,”死死的环住,就像抱着什么宝贝一样,“你不能在丢下我,离开我了。如果你一定要离开我,和别人在一起,一定一定要告诉我啊,我会害怕的,混蛋。”
阿诗勒隼心中一疼,“我不是答应你,绝不会留下你一人,哪有别人啊?”
他盯着小月的眼睛,“想到哪里去了?”
知道自己大概率误会了他,想扭过身岔开这个话题,结果被抓住了。
“我们应该好好谈谈,县令给人判罪还得说明到底犯了什么罪不是?”
看着那双温柔的眼睛,瘪了瘪嘴,缩了缩脑袋。
“你不觉得你和李长歌...”话冲出脑子说了一半,觉得不该这么说,“我是说李长歌是个很厉害的好女孩儿,而且你们脾气相近,性格相合...”
刚无意识蹙起来的眉头就被他抚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