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在斯林面包房买黑麦面包

太阳系的人类真的很可怜，直到最后，大多数人也只是在那一小块时空中生活过。

她的眼神木讷而呆滞，只有看向那群小孩时，才有些微光芒闪过。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周明瑞走过了她旁边，走向另一条街道，随即我们便看到了“斯林面包房”。

面包房的店主是位七十来岁的老奶奶，名叫温蒂斯林，头发灰白，但脸上总是有着温和的笑容，自克莱恩有记忆开始，她就在这里卖面包和糕点了。

没错，她自己烘焙的廷根饼、柠檬蛋糕非常好吃，周明瑞微笑道：“斯林太太，8磅黑麦面包。”

“哦，小克莱恩，班森呢，还没回来?”温蒂笑着问道。

“还有几天。”周明瑞敷衍道。

温蒂一边夹取着黑麦面包，一边感叹道:“他真是个勤奋的好小伙，会有个好妻子的。”

谈到这里，她嘴角上扬，笑道：“现在好了，你已经毕业了，我们的霍伊大学历史系毕业生!嗯，你很快就能赚到钱，你们不应该住现在这样的公寓，至少得有个属于自己的盥洗室。”

“斯林太太，您今天真像个年轻又活泼的女士。”周明瑞只能如此回应。

确实，如果克莱恩能顺利通过面试，变成廷根大学的讲师，那整个家庭将直接奔向小康。

在他的记忆碎片里，他幻想过租一套偏郊区的独栋房屋，楼上五六个房间，两个盥洗室，一个大阳台，楼下两个房间，一个餐厅，一个客厅，一个厨房，一个盥洗室，一个地下储藏室。

这不是奢望，廷根大学哪怕实习期的讲师，周薪也能有两金镑，转正后是三金镑十苏勒，要知道，克莱恩的哥哥班森，工作了好些年，周薪也才一镑十苏勒，工厂的普通工人甚至不到一镑或刚出头一点，而那样一座独栋房屋的租金是十九苏勒到一镑十八苏勒不等。

“这就是月入三四千和月入一万四五的差别啊。”周明瑞内心里道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是能通过廷根大学或贝克兰德大学的面试。

至于别的途径，没有背景的人无法得到推荐而成为公职人员，而学历史的就业范围非常狭窄。贵族或银行家、工业大亨的私人顾问需求并不算多。

考虑到克莱恩掌握的知识也变成了碎片，非常残缺，周明瑞对斯林太太的期许更是满是尴尬和心虚。

“不，我一直都是这么年轻。”温蒂幽默地回答。

说话间，她将称量好的十六条黑麦面包装入了周明瑞带来的深棕色大纸袋，一摊右手道：“九便士。”

每条黑麦面包的重量在零点五磅左右。

“九便士，前两天不是要十一便士吗?”周明瑞不由自主地问道。

“上上个月更是要15便士。”周明瑞在内心里想道。

“你要感谢谷物法案的废除，感谢那些游行的人。”温蒂笑道。

周明瑞点头，我和周明瑞都似懂非懂，克莱恩对此的记忆有些残缺，只记得谷物法案的核心是保护本国农产品的价格，价格上涨到一定程度前，不进口源于南方费内波特、马锡、伦堡等国的粮食谷物。

人们为什么要游行反对它?

不再说什么，周明瑞怕带出左轮手枪，只能小心翼翼地掏一苏勒纸币，递给了斯林太太。

找回三个铜便士，塞入兜里后，他提着装面包的纸袋，朝另一条街的“莴苣与肉类”市场进发，为妹妹叮嘱的嫩豌豆炖羔羊肉而做准备。

铁十字街和水仙花街交汇的位置有一个市政广场，那里现在搭了诸多帐篷，有装扮古怪好笑的小丑正四处发着传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