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留宿二三事3

　　夜色朦胧，我跟在内务府官人的后头，亦步亦趋地来到了小印子刷马桶的小房子里。

　　内务府官人打了个手势，让我先猫进旁边的屋里，他紧接着，阖上了门。

　　我贴着他的耳朵，用几乎气声的声音道：“这是哪儿，会不会被人发现？”

　　内务府官人忽然抱住了我，那认真劲儿仿佛他是专程来骗我来做苟且之事的，我拧住他腰间的软肉，直拧地他跪在我的脚边求饶。

　　“我们来是为了看戏，专心一点！”

　　过不多一会儿，门外忽然起了一阵怪风，一个穿白衫儿，脸色煞白的旗装女子飘飘悠悠地来到了小印子的门外。

　　小印子刷了半天的马桶，两只胳膊像废掉了似的，搁在梆硬的床板上，动弹不得。

　　随着那女鬼跳进小印子的房间，我与内务府官人也从屋里悄悄出来，蹑手蹑脚地守在那唯一进出的门窗外，近距离观看这场人鬼情未了。

　　女鬼接连在小印子的房间里闹出声音，但是令它意外的是，小印子睡得太死了，没半点反应。

　　气得女鬼直接喝了一口茶水，喷在了小印子的脸上，冷风从窗户的缝隙里一灌，激得小印子打了个哆嗦，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一睁眼，女鬼那张白脸正出现在他的脸上头，吓得小印子浑身好似滚过了一波浪，连骨头都软掉了。

　　“大姐，饶命——”小印子舌头打结了一样，说话含混不清，还不由自主地往外淌口水。

　　“还我命来！井里好冷！”女鬼的舌头也像打结了一样，只能依稀分辨出字音。

　　“井？”一个字便提醒了小印子，他挣扎着想抓住女鬼的胳膊，但女鬼却排斥与小印子接触一样，猛地撤开半尺，又张开长长的指甲，朝小印子的脸扎来。

　　“福子姑娘饶命啊，不是我杀的你，是周宁海！是他把你打晕了以后，丢进井里去的！真的不是我。”

　　“打晕了！丢井里！”

　　“对对对，你晕过去了，可能不知道，我看到了的。你去找他吧，别来找我呀！”

　　“一起！”女鬼又发话了。

　　“啊？福子姑娘你不认得路啊？但我腿上没劲儿了，走不动，要不咱们再约个时间？”小印子这是见成功地转移了矛盾，也逐渐不再心惊胆颤了。

　　女鬼仿佛是通情达理，听了小印子的话，果然朝门口退来，内务府官人一张胳膊，抓鸡子一般，拧住了那女鬼的臂膀。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被擒住之后，女鬼的这威胁也就变了味道。

　　小印子也被门外的动静吸引，他趴在地上，匍匐着来到了门口，一抬头，女鬼整被捆住了手脚，丢了进来，直砸在小印子的身上。

　　女鬼一嘬嘴，内务府官人有先见之明地用手绢捅了进去，阻止它传播任何的声音。

　　“假如让奴才来猜，这个女鬼实际上是个男的，而且是个太监。”内务府官人毫不客气地摸了一把那女鬼的下边，事实果然如他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