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人群

“下雨了，我好想你。”

“哭完了吗？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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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玧其说，爱情对他而言就是一根香烟，令人上瘾于人无益。

我就是凑近烟草撩着那最后一抹烟雾的火光，我们彼此在光影重合中倚偎叠出蝴蝶的双翼，在绚烂的纹路下藏起早已劣迹斑斑的心。

病到极点在床榻上辗转反侧苟延残喘的时候，他敲响了我的窗户问我要不要跟他出逃，意识摇摇欲坠如同正在扒着窗台的他，那时我的视线模糊只知道他向我伸手我便握住了。

那天我们就像边缘生锈的打火机，在雨中扬起最后的火焰，刹那间簇成青烟慢慢环绕。

后来清醒时我卧在闵玧其怀里一同窝进那辆破旧的小轿车后座，劣质的皮革气息抵不过他身上的薄荷气息，温热又清冽，车窗掩映中朦朦胧胧走过很多人，越发勾勒成为了臆想中张牙舞爪的乱影，是穷途末路的魑魅魍魉，加速我廉价生命的流逝在黄泉路上为此高歌。

恍惚中智齿在隐隐作痛，或许它发炎了，成为我高烧不断的罪魁祸首，可脑海里却浮现出自己12岁的样子掉完了所有的乳牙，挣扎着打开另一个时光的天窗一跃而下自此沉入了似水年华，仿佛生来就是如此，有一种天生的爱伴着无知的傻长大。

所以父亲说他爱我的时候我信了，自以为毫无掺杂，懵懵懂懂在十三岁那年在床塌上把一切变成了笑话，又痛又恶心，轻而易举毁掉了我的一切，让所有都在根部腐烂把恶臭揭开，为了不要再彻夜难眠再辗转反侧在梦魇中我开始告诉自己，这是爱你得受着。

于是便有了我和闵玧其的第一个共同点，我们都把“爱”字当笑话。

迷迷糊糊在闵玧其怀里醒来时他的睫毛如蝶翼一般在我脸颊耸动，轻柔又有些不解风情的睁眼，温热的唇带着潮湿的朝气吞吐在耳尖激起意料之中的红，明明已经中午了却还是慵懒随意的开口：

“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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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一旦发作就浑身上下都疼，根本无力追溯究竟是哪里疼。

也是那个早晨闵玧其敲开了我的窗户说着“早安”，那天下雨了他像只被淋湿的狗，可姿态仍旧像只慵懒矜贵的猫伸出那只白皙带着粉红肉垫的爪子软绵绵的说：

“让我进去躲躲雨吧。”

我几乎是丑态百出的爬下床打开了窗户，他就带着潮湿气息扑面而来，冰凉的身体贴住了我驱逐了终日笼罩我的梦魇热意。

我画地为牢他无家可归。

所有的日子闵玧其都可以在外面苟且着，偏偏雨天需要为自己寻一处屋檐，我甘愿做把伞，或许是因为儿时曾为这个年长了我五岁的邻居在月光下的钢琴声恍了神，自此那架钢琴被他的母亲一把火在左邻右舍众目睽睽之下烧掉以后，与那抹黑烟一同消失殆尽还有闵玧其的灵魂，当他透过我的泪光与我对视的时候他笑了，转瞬即逝化作孤魂，终是找不到归路了。

往后所有被继母关起来由我自生自灭的日子里都有他的身影。

他说他是瘾君子，我是他最后的尼古丁。

人群匆匆从没有谁愿意为我们驻足，闵玧其永远滚烫的灵魂灼烧着我，所以我心甘情愿为他燃尽至生命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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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人把细软薄荷绿的头发在我的颈窝蹭啊蹭啊，直到我也说出那句“早安”来才作罢。

我们出逃了，不会有人知道，不过是世界上最无关紧要的两个人消失了，错把正午勾勒成早春。

我感受着自己沉重的呼吸和身上若有若无的疼感，灵魂抽离的感觉越加明显，我攥住了闵玧其的手企图让他的体温再次点燃我的心火。

“闵玧其，我快死了。”

“不会的，新蕊长命百岁。”

气息厚重又不堪一击，此时的我只知道一件事：

呼吸 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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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呜咽他说我会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