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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买得一枝春欲放

是日离开极西之地时,几个伺候的小厮还没有起床,本上神因昨夜与二人大战三百回合,神色有几分恹恹,没什么精神地跟着帝君回了宫中。

  回到了寝殿之后,她脸上的神色仍是恹恹的,连着小厨房炖了莲子粥,她都没有说想要吃。直到帝君说,等到了几个月之后,还带着她过去看月亮,并且只看看月亮这句话,她才有些高兴了。

  但高兴了没有几分钟,又开始不那么爱理人。帝君思考良久,便去小厨房中,盛了一碗莲子粥,又殷勤的买了一束鲜花,一口一口将粥喂给了她,才看见她脸上露出十二分高兴。

  这两天,九重天上下都热闹。

  本上神呢,一向没有和他人在一块儿聊天的想法,于是,九重天闹了几天,本上神便在宫中呆了几天。

  只是,世事无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发生什么事,一切都未在预料之中。

  在天上的次日半夜,宫中迎来一位神君。年轻的神君熟悉地走了进来,又礼貌地求着序淮仙官禀告帝君。直到见到帝君,才压着乱道:“帝君,有一相求,请帝君速速过来一趟。”

  房中亮起烛光,闻时礼坐在床沿上,又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析纯。但出于声音忒响,又将她给吵醒了,醒了之后,她呆呆地看着二人道:“咦?你二人在做什么?”

  年轻的神君伪装出一副无事儿的模样,慢吞吞开口道:“小的受了玉帝委托,来找帝君。他,”神君哽咽望向闻时礼:“他没什么事,只是玉帝找到他谈话,也许要很久。”

  本上神一愣,看向帝君,帝君皱眉道:“玉帝这么晚了,又是因为什么事?”

  年轻的神君听完这句话一愣,随后,凄惶道:“说是因为一些事,却不知道是因为哪一个神仙……”

  帝君站起身,穿上外袍倒了杯茶:“即便是有事,也不至于到了大半夜才来说,是什么重要的事吗?”

  神君不知道他究竟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只能咬了咬牙,从袖袋中拿出一条项链,绳子上头串了块玉佩,玉佩中,又封了一小块红玉髓,做工精细。

  神君哽声道:“有一位尊神,她让我把这个给你,说你看了自会明白。”

  帝君泡茶的手停在半空,看了一眼那一条项链,忽抬眼向本上神道:“纯儿,我现在有一些事,须我出面去处理,今夜你先睡,好不好?”

  得到了这个答案,神君退了出去,还不忘转头道:“帝君,小的在外面等着。”

  本上神乍听半夜议事的消息十分惊讶,她虽然想要帝君留下来,但有了事,又是要紧的事,自然得放了他去,于是,便乖巧地点头,又过来帮帝君穿外袍。

  烛火马上要燃尽,烛光毕竟弱,映出帝君他老人家离去的背影,看上去竟显得模糊。

  模糊的背影倒映在眼中,变得越来越小了,这一夜,本上神心中心慌了,便将饺子给抱过来在一块儿。

  他走的那天,没有告诉本上神,究竟是去做什么,也没有说,究竟是因为什么人,才要在夜半时分,匆匆出了门。

  这几天,帝君未曾出现。

  又算一算,之后的两个月,一直到承诺的那一天,帝君也一直未曾出现。

  这两个月来,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本上神觉得,再一次想起来,竟已没了什么印象。

  帝君走的后一天,未曾递过来什么书信。

  子月初七,这年,是个寒冷的冬。

  几个月之前,帝君答应了,这一天再次带着本上神去看月亮。

  他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回来了,究竟是因为什么事呢?本上神没有想出来,序淮仙官也没有说,只是今晨,本上神写了一封信,命序淮去给帝君送信。

  这几个月,她心中没有一天不是在想着他,只是,她觉得,如果每一天都送去一封信,也害怕坏了他的事,但彼时,已经到了承诺的那一天,帝君却仍杳无人影。

  这会儿,她不免觉得慌了,心慌之余,还想起来,帝君走的那一天,说的是过几天便回来了,可他并没有说,过几天究竟是过几天才能回来。他也许是因为有事呢?她想,心中忽然有些空落。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本上神忒黏人,虽说这个日子十分重要,但帝君手上的事何尝又不重要呢?那么,如果帝君的事比本上神的事重要,那本上神也不能够再闹这一些。

  想着,她牵着饺子,去瑶池旁走一走。

  一泓秋水照人寒。

  今年的枇杷果大丰收,大家都高兴的很,九重天遍地热热闹闹的,秋色充斥着四处。

  也只有本上神,站在池旁,心中无限忧愁。

  “你为何在这儿?”

  这个声音带着谨慎又严厉,应该是云儿的丈夫,周砚仙君。

  这个地方每一天都有不少人经过。

  于是,当周砚晃悠到池畔,看到本上神,且本上神也看见他时,并没有表现得很吃惊。

  “我在这儿,看看风景。”

  话音落下,本上神穿越大桥,来到临江处站定,眺望着远处的江水长天。

   江水长天在苍茫中连成一片。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因为帝君几个月没有回来么?”

  听见这一句话,本上神惊诧地转过头,并且,用了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周砚告诉她,从前,他追着云儿,那会儿心中便有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要将这个美丽的姑娘给追到手,其他的也许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她想躲的时候,一定是因为出了什么事。也许,一个人藏起来并非是因为厌恶,或者其他的原因,也有几分,是因为出了什么事,不想要连累他人。

  她摇摇头往前走:“我觉得他并非这样的一个人。”帝君也许根本不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连吃饭都要带着自己,又如何舍得抛下自己呢?

  他打断本上神:“那你呢?为何不试试?”

宋析纯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望着他。

他顿了顿,没再继续那个话题,却换了个更要命的:“倘你心中没有他,那么,这几个月来,你又在等什么呢?”

良久,本上神含笑看他,却没再说别的什么,只是点点头:“你说的很对。”

本上神的确在等着他,也想要当面问一问他,为什么那么久了,也不肯回来呢?为什么能忍得住那么久,也不肯见她一面呢?

心中一时浮上来无数个为什么,但却不知道问什么人。

帝君的不告而别。尽管九重天上下不知道的神仙表现的很诧异,但这事,其实在意料之中,等了两个月的帝后大病了一场,身体又比较虚弱,还没走到宫门口就被风给吹倒了。

看着帝后踉跄倒下时,围观的人便想,她只会休养到有足够的力气走出宫门,再不会多待一天。她想着,想要找到那个答案,一刻也等不得。果然,不到两天,她便留下一张书信,独自上路了。

但走出去不出几天,便被玉帝给召了回来。

坐在天宫之中,只有玉帝和本上神二人对立。

她的脸上,早已没有了血色,白的似一张白纸,且一双眼中,尽显疲劳和难受。

玉帝见她的神色,斟酌良久道:“帝君走之前,说过是因为本君召的,倘这一年无法赶来,必定是身逢大事。但你要知道,帝君并非心中没有了帝后,帝后也别费劲了心思,想要找到帝君,且先调养身体吧。”

她笑了笑,轻声道:“说的不错。”

玉帝看着她,本以为她早已放下了,刚要松口,却听见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但帝君,乃是本上神的丈夫,你觉得,本上神能放得下心么?”

这一句话入耳,玉帝的脸上变了一变。

“本君知道上神的想法,但还是想与上神说,且耐心等着帝君归来。”

他嘴上的话,虽是这么说,但心中却并非这一句话,只是,现在有什么人知道,帝君是否能回来呢?

这一回,玉帝召了本上神过去,还是没能说明白,帝君究竟在什么地方。

神宫空空如也,天色将晚,远处河灯顺天河水飘来,似满天繁星将夜幕点亮。

本上神坐在屋檐处,在赏着这灯火盛景中,饮尽了一壶又一壶的酒。在本上神等的前两个月之前,曾到玉帝的天宫中找过他一次。这许多个月来,本上神一直孜孜不倦地想让玉帝帮个忙,却一直不能得偿所愿。

听说在人间,凡人能酿一种酒,叫“醉生梦死”,只要在酒中大醉一场,便能看到前尘过往。

那么,这样的好酒,本上神还真是想讨要一壶,去看看帝君的前尘过往,看看他究竟在什么地方。

那天,他给本上神盖好了云被,柔和道:“纯儿,你且等我,我去将事给处理妥善,好不好?”

想着帝君的那番话,本上神将剩下的酒饮干。在凹凸起伏的屋檐上,她躺了一会儿,一伸手,便能碰见圆月似的。轻眯了眼睛,望着斜上方伸来的花枝,在月色下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困意伴着酒劲儿袭上心头,耳畔是几声乌鸦叫声。

也不知躺了多久,突然觉得身体一轻,几乎是同时,鼻尖闯入一缕似曾相识的杜若香气。

她睁开眼睛,一片月牙白在眼前展开,却因眼前不太清楚,只能分辨出衣袖上绣着祥云。昏沉之中,本上神迷糊地抬起头,却只看到一张模糊的脸。那张脸虽然模糊,却同记忆中的某张脸重合在了一起。

他边走边问道:“怎么了?”

本上神小声道:“嘘,别说话。”说着,抬起手在他脸上摸一摸,轻轻告诉他,“你是什么人,我好像见过你。”

他道:“哦?”

她晕乎乎的,又道:“那你让我想一想。”

他低笑一声,道:“好。” 隔了会儿又道,“那么,现在想出来了吗?”

听见他问话,她又道:“嗯,我知道你是谁,”一袭白衫,长发如瀑布,只有他才会有的容貌,她知道,她一定认识这个人的。

本上神强忍着突然侵袭而来的头痛,道:“我记得,我知道是你,只是,你为什么要走呢?为什么要走的那么快,你真的舍得我吗?”

他迟疑着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点了点头:“你别骗人了。”

这一次,他没有回答,而是俯身,将本上神给放到榻上,又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才在榻前矮身坐下。他的手凉幽幽的,抚上本上神的额头,轻声道:“你醉了,方才说的不是梦话就是胡话。”手从我额上拿走,又随意一挥,便隔空点亮了两盏灯,“你可要借此处的灯烛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也许是因为他的手太凉了,竟缓缓唤醒了一丝清醒,她禁不住身体一颤。

他是谁?

而本上神,又是谁?

他像是会读人心事,声音懒懒地代替我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是父神的嫡十四女,闻时礼帝君的帝后,”漫不经心地垂下头,道,“而我,并非是你的夫君,更不是你的三哥。”

本上神听到“并非是你的夫君”这一句话,刚有些收敛的醉意又上来,捉住他的手臂,道:“我知道你是。”

他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即使变了模样,又将身体上的气息隐去,但是,她却仍认得出他身上的气息。

床的四处都挂上了帘子,虽眼前男子的气息与帝君的确不一样,可本上神却觉得,他一定是变了模样来骗我的。

借着弱弱的灯烛,她看清眼前的男子,眉目似画,神色带着怜悯的笑容。他的仪态从容,眼角带一些风流。

本上神想,我的心中仍旧模糊,记得他是谁,却唤不出他的名字。

“纯儿,倘我再也回不来,你会怪我么?”

他坐在一旁,又伏下身来,轻声在她的耳畔道。

这个声音,便是从前到现在,她一直念着,想着的声音。从前万般思念的怀抱与人,便出现在眼前,可她想要抱上去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她不知道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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