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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买得一枝春欲放

因为三哥的小宴,一路过来之后又乏的不行,本上神便和帝君道,在九重天上住几天。

  这几天,帝君道要带着她去游玩。

  他自小家境优渥,虽为了四海八荒征战,但仕途也顺畅,对生活品质的要求,自然无一处不透着神仙的细致。一举一动,也都做的优雅得恰到好处,仿佛生在水深火热之中,他还能城下饮茶。

  对于从前他的生活,本上神不了解,但眼下看着他的模样,的确是活的潇洒,像是四面楚歌也能城下饮茶的人。

  九重天极东之地,有海浪潮声,灼灼云海翻腾。

  本上神从前总是说,天庭上的圆月,并非有人间一般的美,天上的圆月呢,大多数时候,只是遥遥的悬在九天苍穹上,清冷的很。而人间的圆月,多的是柔和,像常仪神幻化在天地之间的灵气,聚在了一旁,吐着清辉。

  不知道是哪一天,帝君听见这一句话,只是小声道,等到某一天,便带着她去看着比人间还要美的圆月。

  去之前,本上神总想着,他要带着自己去人间,再赏一回相思月。

  但今个儿,八月十六日,夜。

  他带着本上神,还有睡着的饺子,一众去了九重天的极东之地。

  天共水,一座小岛浮在一方海子上,水远与天连,月色乍一铺开,落花而下,还有一层朦胧白雾,薄薄一层铺在碧水之上,天净水平寒月漾。

  松边弄水,月下敲门。

  山水相连之间,帘揽云影,忽而传来一长啸声,一时打破山间的沉寂。

  她牵着饺子,站在小岛靠近海旁,激动的说不出来话,良久,才欣喜开口道:“这...这是什么地方?难道并非是会去人间吗?”

  帝君躺在一张竹编椅上,一边看着少女,一边又看向小童子。

  “不知道哪一天,有人和我说,只有人间的圆月才最有人情味儿,但本君想知道,带着某人来的地方,有没有这个味儿?”

  本上神听见这一句话,没有回答,只是转了话题,问道:“这里的月亮,每个月都这么好看么?”

  只听他慢悠悠道:“那没有,十二位守月神也没有这么闲,天天没有事做,摆弄着天上的一轮圆月。”

  本上神听后一默,不知怎么,忽然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那以后,你还会陪我来吗?”

  帝君听后一愣,道:“会,难道你不希望我和你来么?”

  答完,他便陷入了沉思,心中想着,本君想要陪着你来,年年都来,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么一个机会?

  身旁逐渐铺开的月光,尚且还在酝酿,忽从天边涌入一阵风,将几朵乌云给吹走,她的目光终于没有任何阻挡,落到圆月的上面。

  圆月探出头来那一瞬间,世界仿佛一下子静了,耳边常年记住的帝君的声音,变的有一些模糊。

  海子似一泓清池空镜,绝尘入骨。

  眼前忽然有一连串意象走马灯般晃过。

  吊着的小炉畔,熏热的暖榻旁,帝君从书卷中抬头看本上神,弯眉轻笑,道:“圆月要出来了。”又漫不经心问道,“如何?高兴么?”

  高兴,当然高兴。

  她在心中答道,见着许多年没有看见的景,昨天还想着的圆月,现在,已经出现在离自己那样近的地方。况且,还是与帝君一起来的,这令着她心中有十二分的激动。

  “那...那你可不可以经常带我来看?我觉得这个月亮好看。”

  帝君站起来,玉树临风地立在风里:“只要殿下记着微臣的功劳,来看月亮,这种小事何足挂齿。”

  她面上浮起一层恼意。别在手中的香囊,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默默看他半天,慢吞吞从袖子里取出一枚香囊:“喏,这个,给你。”

  他看她一眼。举起香囊,在灯下细细端详:“这个,里面装的是帐中香……”良久,收起香囊,一贯冷淡的居眼暗含笑意:“你送我香囊做什么?”

  她抬头,狠狠瞪他一眼,“你不知道?”

  他从容摇头:“我不知道。”

  听见这一句话,宋析纯再也坐不住了,她扑上去捏住他的脸,鼻尖抵着鼻尖:“喂,帝君,你真的不知道?”

  他笑着,停了一会儿,才握住她的手,垂头看她:“从前还没有人敢对我这样,这可是欺君,你信不信,等进了屋中……”

  话音未落,她便偏头笑着看他,颊边泛起红云,调皮道:“等你进了屋中,要怎么我,嗯?”

  他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她。

  她抱住他的腰,安心似的叹息:“那我不怕,走,进去屋中。”

  他看着眼前的活泼少女,忍不住想起来百年前,在人间的时候,他为了少女挡刀,少女哭的厉害的模样。

  那时,她的一双眼红红的,哭的肿的厉害,问着他,让他不要走。还求着赶到的三哥救一救他。

  想着,他忽略了她的声音。

  “做什么?”

  一双手抱上她的腰,将她给一步一步推向墙边,跟着他的脚步,耳畔似有鸟叫虫鸣,几朵月白色花冠落下来,宋析纯一下子贴在了墙边。他没有听见她的问题,靠她的动作更诉了些,直到贴在一起,还温柔地将她滑落的发丝拂到耳后,她扇动了几下睫毛。

  他召出一道屏障,又打了个手势,命序淮看好小殿下。

  一步一步走近房中,门彻底关上,她踮起脚尖,又仰起头,一双软唇贴上他的薄唇。

  屋内,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起伏,交缠缱绻出一些暧昧的气息。而他的一只手,垫着她的头,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许多感受一路到了心底。

  她的右手攀着他的肩,感到有一些呼吸困难,眼眶泛红。

  又过了良久,他才松开了她,道:“难受?”

  听见这一句话,本上神心中一颤,一手捏紧衣角,禁不住觉得,耳根有一些发热,只不过,又不自觉的想要再靠近一些,再近一些。

  从前,见过少女的很多模样,唯独没有见过这个模样。这个点上,她脸颊发着烫,且一双妙眼中含着千山万水,他不禁觉得,似有心中千万雄兵为其折服的感受。

  “你弄疼我了...”

  她轻轻的抚上他的胸口,低着头小声道。

  “我的错,”他仍轻声道歉,又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我再轻一些,好么?”

  听见这一句话,她心中稍有几分安心,但面上仍委委屈屈道:“嗯,明明就是你的错...”

  ……

  一轮圆月之下,序淮站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扇子,道:“小殿下,也许,要委屈一会儿,和我在一起半个小时了。”

   话音落下,四处的仙娥面面相觑,便都识趣儿的退下,因为帝君设了屏障,听不见里面究竟有什么声音。只有序淮牵着饺子,坐在门口的一块大石头上。

  小殿下坐在一旁,晃着两条小短腿,一边喝着序淮泡的茶,忧心道:“序淮哥哥,你说,娘亲不会真的想给我添一个弟妹吧?”

  年纪尚小的小天孙,突然问起这么一个问题,他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本以为今天是出来游山玩水,但帝君今天作了这出戏,着实是出乎人的意料。

  只是,不知道帝君和帝后,要多久才好呢?

  诶,静候佳音吧。

  饺子想着,自己认认真真地在外面等着,靠实力为娘亲省心又省力,娘亲一定十分感动,觉得自己这么乖巧,定要时时瞧着自己才开心,然后干脆也不和序淮坐在一块儿了,自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了正门口,想着,她这么乖巧,父君应该不会再因为娘亲生她的气了吧?嘿嘿嘿嘿。

  凭着心中这一句嘿嘿嘿嘿,饺子不顾着夜黑风高,愣是在寒风中坐了一顿饭的时间。

  苍天不负苦心人,这句话真是亘古的真理。饺子在门外,披着一件厚厚的外套,用功了三四个小时,加之身为小天孙,又聪明一些,知道生个火苗出来烤手,于是,这一次小殿下水到渠成的等到了娘亲。

  序淮仙官走过来,见着瞌睡的饺子等到娘亲,笑盈盈地瞧着她:“小殿下还真是有耐心,为了娘亲,可以等这么久,想着娘亲和父君一定会重重奖赏的。”

  本来等的没有耐心的小殿下,又被序淮仙官给大加赞赏,又觉得心中有了耐心,腰杆子又挺直了起来。必胜的小殿下瞧着走来走去等的很久的序淮哥哥,心中觉得很得意。心中又有一丝甜蜜,自己在寒风之中等着娘亲,娘亲知道了一定会为自己感到自豪,一定会很高兴。

  帝君与帝后出门的时候,饺子正从小厨房端出鱼来。

   “娘亲,我给你炖了鱼汤喝。”小殿下笑眯眯说道,一边端着滚烫的鱼汤,“快洗洗来吃。”

  宋析纯一愣神,还未反应过来,小殿下在她身边跑前跑后。

   “娘亲,我烧好水了。”

   “娘亲,这次让我喂黑你吃吗?”

  本上神哈哈笑着将小丫头关在门外。

  “不用了,饺子过来吃饭。”她笑着招呼道。

  看着饺子这一般懂的模样,其实本上神心中有愧,觉得是帝君的不对,不应该和帝君一块儿去房中,将饺子一个小娃娃给丢下来。

  想着,他变出一张玉桌,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坐在桌前,一边吃着鱼,一边聊着天。

  帝君站起身,拿了一只小碗,给盛了一碗雾白的鱼汤,放在了本上神的面前,柔声道:“纯儿,才从异界出来,你多补一补。”

  本上神干干一笑,咽了口唾沫,没喝他给的这一碗鱼汤,只是干巴巴的递给了一旁的饺子,道:“饺子,你在外面守着娘亲,辛苦了,这碗鱼汤,给你喝。”

  天真的小殿下见状,倒是不客气的开口道:“既然是娘亲给的,那我便喝了噢,父君可不要再喝醋了。”

  饺子喝了一口汤,将木碗放下,坐近了宋析纯一些,热气蒸蒸让视线变得模糊,也让外边的声音模糊。

   “...应该喝醋的人是你,纯儿乃是本君的妻子...”他慢吞吞开口道。

  他似没有在意过饺子的这一句话一般,仍给本上神夹菜,盛汤,一场家族小宴下来,他殷勤的很,又是给本上神夹菜,又是给本上神盛汤,这些事之外,还不忘挑衅坐在一旁的小殿下。

  小殿下每一次看见帝君的眼神,都不甘示弱,亦用白眼回应了回去,序淮仙官在一旁憋笑憋的难受。

  这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小仙官和小仙婢们自然并没有看到。

  这个神秘的夜晚,小殿下和帝君与帝后用完了夜宵,小肚子吃得圆滚滚的,也懒得再动,便一如既往的呆在娘亲的房中,也理所当然,又一次赖在了娘亲的寝床上。

  帝君乃是个好男人,帝后用完夜宵之后,便一心栽在外面,帮着打扫好卫生,沿途的路上,还买了一束花,踩着一路月光踱回寝殿,方才撩起来窗前的纱帐,却听见一声花落地的声音。

  他的妻子,抱着一个小童子,小童子睡的熟,不时传来几声呼噜呼噜,而他的妻子,将本属于他的位置,给了这个小家伙。帝君想了一会儿,眼中出现了几分无奈,还有一两分生气。

  帝君他老人家,眼下急中生智,悟出一个道理来:士可忍孰不可忍。所以,他觉得今夜忍无可忍,无须再容忍,便抬手将饺子给弄去了旁边的一张小床上,为了防止饺子半夜爬床,还使了个诀,设了一道仙障。

起了夜的上神坐在床旁,看着他笑,又给饺子也使了个昏睡诀,而后,竟起身来主动圈住他的脖子,眼中含着几分安抚,又靠他更近些才道:“喂,帝君,你是大人了,你和小殿下置什么气。” 吐气如兰就在他耳畔。

瞧见上神弱弱的模样,帝君心一横,抱起来上神便要走进另一个房间。却听见一旁响起来一个声音,饺子在一旁揉着眼,迷糊道:“父君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坐在娘亲的身上?父君,你又在欺负娘亲么?”听见这一句话,二人一抬头,都踉跄了一步,说不出来什么话。

  这一夜,除开饺子昏睡时,他的脸上便没有高兴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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